只是周棠坐上去悦宴楼的出租车时,未料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迅速拿起一看,才见是江枫的号码。
周棠眉头稍稍皱起,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江枫那边的嗓音破天荒的压抑不堪,带着一种祈求的意味,“棠棠,我知道你回北城了,能来绿溪公馆看看陈宴吗?能来劝劝他吗?”
周棠想起今早看到的陈宴打群架的消息,又想起王素芳的事,心头也有所猜测。
但她没打算去理会陈宴,也不想像高中那样,在他最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安慰他,鼓励他,从而再给他一丝丝的期望。
因为她现在从没想过要和陈宴再在一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他希望,她知道的,这个时候的陈宴,是狼狈的,也是脆弱的,是承受不起期望落空的巨大落差感。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伤害他什么。
所以她斩钉截铁的朝江枫说:“对不起江枫。”
江枫深吸一口气,“就来看一眼好吗?陈宴最近……”
周棠稍稍紧着嗓子打断,“江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如今对陈宴已经没有以往的感觉了,再者,陈宴的偏执劲儿你是知道的,他的性格不健全,和我们不太一样,他容易认死理,所以,如果我现在过去安慰陈宴,你觉得陈宴会作何想?他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觉得他和我之间有希望了?也如果他真将这希望当做他绝望无助时的救命稻草了,后面一旦他发现我仍没打算和他好,仍是冷待他,这天大的落差感,你觉得他会怎样?”
说着,叹息一声,“到时候陈宴希望落空,感情再度受挫,江枫,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江枫顿时噎下了所有的后话,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陈宴性格不健全他当然知道。
也但凡他不那么偏执,不那么倔强,不那么认死理,他和周棠之间,也不会闹成这种样子,他自己也不会一时好一时疯的,感情用事,情绪完全收放不住。
周棠紧着嗓子继续朝他说:“你和杨帆好好照顾他吧,其实陈宴有你们两个在身边,也是陈宴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江枫满心嘈杂。
周棠却没等江枫回话,便挂掉了电话。
她在出租车上整理了好一会儿的心情,待抵达悦宴楼外时,才平静自若的下车。
待一路跟着服务员进到悦宴楼的包间时,周棠本以为徐清然还没到,然而徐清然却已经到了。
周棠的步伐瞬间在门口停住,目光下意识的朝徐清然身上扫去,只见他今日竟穿的是衬衫西裤,脚上是一双蹭亮的皮鞋。
他的侧脸轮廓依旧优秀,皮肤白皙,整个人似乎依旧的温润风华,极有气质,却也透着一种莫名的矜贵与距离感。
或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徐清然适时转头,那双深黑的眼,就这么对上了周棠的眼。
不同于往日那言笑晏晏的眉眼,这时候徐清然的眼睛,是带着疲惫与深沉的,也似乎仅仅才两月过去,他的眼里就再也没了当初的闲适与光亮,反而被一种沧桑感给彻底的填满。
他像是真的在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的不易和磨难,整个人改天换地似的,变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