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月抬起一双明亮的眼,乌圆的瞳仁在眶里滴溜溜地转,明艳中又透出一种狐狸般的狡黠。
无意识的撩拨,最是勾人。
软绵绵的腔调也似带了钩子,柔软又缠绵地划在他心上。
卫长庚被勾得心里酥酥麻麻,恨不能捧起她的脸,狠狠多亲上一口。倘若她不同意,他自然是该放开她,可此情此景,又叫他如何松得开手?
暗自喟叹一声,卫长庚收紧臂弯,将脸往她颈窝里埋得更深,“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等我抱完以后,再随意处置我吧。”
慕云月被他逗得啼笑皆非,“这叫什么话?有你这么耍赖皮的吗?”
“你若当真不愿意让我抱,那现在就推开我?”
“你……”
慕云月一下哑巴了,磨着槽牙,娇瞪他,“孟浪!”
却始终没有伸手推开他。
卫长庚欣然一笑,提到嗓子眼里的心,也总算落回原处。
盛夏蝉鸣聒噪,衬得周围格外静谧。微风徐徐吹来,撩动他们鬓间的乌发,不断纠结缠绕,很快就分不清彼此。
那般强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似也少了往日的毒辣。
倘若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卫长庚在心底无声一叹。
等天枢收拾完马车,他就得马上动身离开,片刻不能停留,可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从前出征的时候,随行的前锋总是不让家人出来相送,说是害怕见到家人,就再也不愿上战场,同他们分开。
彼时自己还孑然一人,没法和他感同身受。而今不过是和小姑娘稍稍分别几天,且两人都还在帝京,并未离得太远,他还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越看,越舍不得。
“阿芜……”
卫长庚突然唤起这个ru名。
声音如同宝石落在丝绸上,清贵中带着几分喟叹般的喑哑。
慕云月心头微颤,下意识就要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ru名的?转念想起某人四岁时候指腹为婚的“壮举”,她又释然一笑。
上次听他这么喊,还是前世的事。
彼时他嗓子叫浓烟熏坏,声音哑哑的,不甚好听,却总是比旁人更多一份温柔缱绻。
以至于自己在他怀中咽气的那一刻,最惋惜的,竟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法听他唤自己“阿芜”。
却不料老天爷送了她一场又一场的磨难,最后还是许了她一颗糖。
果然,他还是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唤她,才更加好听。
慕云月鼻尖都跟着发酸,情不自禁往他怀里靠了靠。
有些欢喜,又有些羞涩地应道:“嗯,我在的。”
这番乖巧取悦了他,卫长庚不自觉又将她拥深了些,纤长洁净的手指慢慢移动,落在她玲珑的下巴上,顺势抬起。
慕云月心跳得飞快,想起那晚在水榭将触未触的双唇,她不禁绷直背脊,手揪紧他前襟,双眼使劲闭着,用力到两排浓睫,都跟着她这个人一块细细打颤。
可卫长庚却只是把玩了下她下巴,就偏过头,拿侧脸静静贴着她面颊。
英挺的鼻梁停在她耳边,仿佛盛夏的蝶,轻嗅她鬓间的芬芳。喷洒出的热息,全落在她耳廓,染红大片雪白柔腻的肌肤。
也在牵扯得慕云月的心,大起大落。
就方才那架势,他定然是想要亲吻于自己的,可为什么临到关键时刻,他又突然停住?瞧现在架势,又像是在惋惜什么……
到底怎么了?
这可一点也不像他啊。
慕云月百思不得其解。
也隐隐地觉察到,自己内心淡淡的失落,她越发惊愕。
这是在失落什么?难不成自己还希望他能……
仅是一个念头,慕云月就把自己的脸,烧成了大红苹果。她咬着唇,一面为自己这想法羞愧,一面又庆幸这个角度,他暂且还看不到自己这窘迫的模样。
然下一刻,慕云月耳边就响起一句问话,带着万千感慨——
“等这次我从宫里回来,你便嫁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开始求婚啦!
红包~二更还是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