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经他一点拨,慕云月当即便如福至心灵一般,瞪圆眼睛道:“你就是那个买走我所有杏花的冤大头?”
卫长庚:“……”
买走她所有杏花是不假,可是这“冤大头”……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坑人啊?”卫长庚抿唇沉出一口气,捏着她鼻尖,假意凶狠地惩罚,“一个烧饼才一文钱,你一枝抬手就能摘到的花,就敢卖十文钱。说你是奸商,都是在侮辱‘奸商’这个词。”
慕云月“哎呀”了声,脸上讪讪,“我、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啊……一直都没人过来买,我不得想点法子?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差钱的,可不得好好捞一笔?再说了……”
她挺了挺脖子,噘嘴哼道:“我卖的是花吗?”
她眼睛生得本就灵动,此刻又沾染了适才未化尽的水意,变得越发脉脉撩人。
即便什么也不做,就这般平平看着你,也比旁人多一分欲诉还休的春意。
卫长庚心神不觉一荡,“倘若阿芜说的是这个,那十文钱的确是我赚了。”
边说,边低头啄了下她白嫩的耳垂,似是尝不够,又启唇含住,拿气声道:“还赚大了。”
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她颈上。
慕云月心尖都由不得颤了颤,那片肌肤也不受控地酥软出一片细密的毛栗。
手却是没放开他,环着他的脖颈轻轻摇了摇,撒娇般哼道:“那再来一次,你还买吗?”
卫长庚被她逗笑,无奈道:“我敢不买吗?”
慕云月噘嘴瞪他。
卫长庚忙改口:“买!必须买!这么物超所值的花,便是卖十两银,我也买得心甘情愿。”
说着,又低头亲吻她的唇。
不深入,就只唇瓣细细抿着。
唇纹似有若无地摩挲、贴合,又分离。
越是若即若离,就越是勾人心弦。
慕云月由不得攥紧他肩头的衣裳,全身精力都集中到了那一点。
大约是太久不曾见面,每一次触碰,都短暂得宛如流星,来不及回味,却能在四肢百骸掀起燎原般的烈焰,势不可挡。
他喑哑的声线,都似淬了火:“买几朵花,还能得一个阿芜,太值了。”
慕云月嗔瞪他,“油嘴滑舌……”
却还是张开嘴,乖乖迎接他的热情。
冰冷的月光涣漫过他们身上,也泛起了几分羞人的暖。
直到远处觥筹声渐淡,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所以你买我的花,就是因为看我可怜,想帮帮我?”
慕云月倚在卫长庚怀中,问道。
指尖把玩着他袖口的云纹蹙金束带,留下一片沙沙的触感。
卫长庚背脊僵了僵,咳嗽一声道:“是……也不是全是。我最开始其实……其实就是想跟你说句话,也没想别的。”
慕云月指尖一顿,仰头愕然瞧他。
卫长庚霎着眼睫,有些不自然地调开目光。
一动间,轮廓精致的耳朵,正好挪到宫灯洒下的碗口大的光晕之中。白皙肌肤一点点变红的模样,被映照得一览无余,像在缓缓给白瓷上一层清透的红釉。
慕云月忍不住想笑,笑意出口的瞬间,又化作无限感慨。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之所以珍贵,往往就是珍贵在这一点一滴的细节当中。
不用多么轰轰烈烈,也无需什么海誓山盟,素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少年,遮遮掩掩,鼓起所有勇气去买一枝花,就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和喜欢的姑娘说上一句话,就足以打动人心。
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份感情,竟开始得这么早,又持续得这般长久。
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
而同样是十二岁相遇,甚至相遇得还更加刻骨铭心,娄知许却是在漫漫时光里变成了那样……
当真是想不通啊,哪怕隔了一世还是想不通,曾经肯舍命单枪匹马冲入敌营救她的人,怎么后来就变成了那样?
大约,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慕云月闭上眼,沉沉叹出一口气。
两人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蘅芜湖上都看不见画舫的影子,迎面拂来的风也越发刺骨。
卫长庚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别叫你父母担心。”
边说,边招呼刘善拿来自己的氅衣。
慕云月从他身上站起,乖乖由他将氅衣披在自己身上。
两人手牵手,正打算离开。
偏厅方向却突然传来异动,动静还不小,赴宴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往那处挤。
估摸着是宴会出了什么状况,常有的事,卫长庚没什么兴趣,拉着慕云月继续往外走。
慕云月却忽然想起离开前,卫明烨说的那句“我今日再送慕姑娘一份大礼”。她心头隐约不好,便拉住卫长庚,让刘善去看看情况。
没过多久,刘善果然僵着脸,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启禀陛下,是薛家那两位姑娘出事了。听说……是误饮了药酒,乱了心智,在偏厅行淫/乱之事,叫蜀王妃抓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星星哥:“你话卖那么贵,傻子才买。”
阿芜:“所以你为什么买?”
星星哥一噎,委屈巴巴:“因为我是傻子。”
怕误会,所以提前说明一下。最后那句“误饮药酒”,其实是说她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具体的下章就知道啦。
红包,二更还是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