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下巴,凝望着身前之人。镜容知晓她想问什么,若他真是皇室的人,他会不会告知天下自己的身份,他会不会重新入皇族,他会不会……还俗?
镜容垂下眼睫。
他也不知晓未来应当怎么做,只是眼前——
“阿音,我不想入皇室。”
荣华富贵,功爵地位。
于他而言,皆是虚空。
葭音捏紧了他的手指头。
“好,那就不入皇室。”
……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了余三娘的墓.地。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雪势并不大,薄薄的一层积雪被日光一照,就化开成了一片水渍。
她陪着镜容,在余三娘的墓地前站了许久。
等到第二场雪轻飘飘地落下来。
忽然,身后传来颤颤巍巍一声:
“镜容法师……?”
是余奶奶。
她被余大郎和余三娘扶着,三人面上皆是诧异。
得到了镜容的同意,葭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余家人说了一遍。
只是悄悄掩去了镜容的皇室身份。
果不其然,对方与刚知道这件事的葭音一眼,满脸震惊。
过了半晌,余奶奶眼里溢出热泪来。
他们被带到余家,大郎与二娘热情地做了满桌子丰盛的饭菜。
其间,葭音能感觉出来,他们想与镜容亲近。
却又碍于镜容的身份,不敢上前。
毕竟他的性子清冷,素日里都是一副难以接近的形象。
他们不敢同镜容说话,倒是与葭音迅速地热络起来,一个劲儿地给葭音夹菜,倒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好像她才是余三娘的亲生孩子。
她抬起头,有些尴尬地看了镜容一眼。
余奶奶忽然把手里的镯子摘下,套在她手腕上。
葭音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
“余奶奶,这个我不能要的,这是三娘留给您的东西,我万万收不得。”
对方的力道却很大,一双手死死地抓住她,说什么也要把手镯给她套上。
好像……认定了她是外孙媳妇似的。
余奶奶说,这是三娘留下来的,原本是准备传给孩子,当嫁妆。
如今她看了葭音,心中欢喜,隐隐觉得,这只镯子就应该戴在她的手上。
他们在余家坐了快一整天。
慢慢地,镜容也与他们熟络起来。
夕阳西下,二人终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