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就多说点,世子爷,以后你都能这样说话就好了。”蒋锳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给他抹着药膏。
适逢蒋厚怒气冲冲地进来,见到两人如此亲近的一幕,肺都气岔了。
“蒋锳,你离这个狗东西远点!”
“我有账要好好跟他算,你给我站旁边听着!”
蒋厚没什么好气地把蒋锳拉到一边,蒋锳猝不及防被一拽,手里的药膏顷刻之间落到了地上。
药膏洒了一地,蒋锳又心疼,又生气自家兄长的莽撞,她挣脱开蒋厚,“你发什么病?暴殄天物,动作不能温柔点?”
“什么算账?我不管你有什么话,都等他好了再说。”
蒋锳不觉得蒋厚找上门来有什么大事,随手抄起花瓶里插着的一根鸡毛掸子就把蒋厚往外头撵。
“嘶,蒋锳,你!”
“你能不能听我说话?”
蒋厚气势汹汹地进来,却被蒋锳一顿鸡毛掸子拍的连连后退出了营帐,他捂着头,委屈极了。
“我是你兄长,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么,我会害你不成么?”
“等他好了,我再听你说,现在没空听你瞎扯。”
蒋厚在蒋锳心里不靠谱惯了,所以此次蒋锳真不觉得他是有什么人生大事要跟她讲,将他撵出去后,又气呼呼地进去了。
周征瞧着狼狈不堪的蒋厚,忍不住勾勾唇角,“你这兄长倒挺有意思,怨不得宋裕总吃他的醋。这么一个特别的人总跟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起,搁谁谁都得嫉妒。”
蒋锳拿鸡毛掸子拿的胳膊都酸了,听了这话忍不住道,”我兄长其实也很好,确实特别,可周芙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她就喜欢文臣。”
蒋锳看周芙看得清楚。
毕竟,宋裕是周芙打从十三岁那一年便心悦的人。
周征点点头,不置可否。可目光却仍旧止不住落向营帐外,明明有蒋锳在,他就觉得温暖。可不知为何,蒋厚来了一趟后,他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
“沈青娥来了,蒋锳怎么办。”
周芙捏着手里的帕子,已然在帐内来来回回踱步了很多圈。
宋裕刚刚替她跑了一趟周翦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眼下沉青娥被他先留在伙房里了。
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要痛一痛的。
宋裕见周芙晚上也没怎么吃,替她剥了个粽子后,平静道,“我觉得把沈青娥留在伙房一事不怎么妥当,刚刚我同周翦讲了,既然你兄长挨了你父王一顿鞭子,这几日需要人奉药,那不如就让她去。比起躲躲藏藏,倒不如两人说开了。”
周芙刚咬了一口宋裕递过来的粽子,就觉得顿时有些食不下咽。
“我过两日把江龄雪找来替你沏茶,你看如何?”
周芙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裕剥完粽子手有些粘腻,此刻正在铜盆边用干净的水清洗着纤长的十指,听周芙这么一说,手忍不住顿了顿。
“我小姑母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不是?”
他眉眼间沾染着几分宠溺又无奈的笑意。
“谁让你那时候对我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周芙勉勉强强将口中的粽子咽下去,想起江龄雪死后,宋裕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对不起。”
宋裕突然认真地道歉。
“没事,再有下次,我就拿鸡毛掸子揍你。反正宋大人这处也吃得住痛。”
周芙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竹简,将竹简曲起,在青年的身后敲了一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周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调戏他了。
宋裕反手握住周芙的手,“周芙,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因为调戏的是你,所以我无师自通。”
周芙对上他那双带着无奈笑意的眸子,大言不惭。
“我可以这么调戏你么?”周芙脸不红心不跳。
宋裕瞧着周芙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下失笑。他前世怎么没看出她是这么个玩意儿。
“我能说不可以么?”
宋裕一面摇头轻笑,一面转移话题,
“刚刚出去那会子,你父王已经在军营里挂起红灯笼了,说是要在三日后让我们成亲。他专门腾了一个营帐出来,许多东西已经采买完了,但我想,这毕竟是我们成婚,等明日,我们一道去城中买些合心意的东西。”
周芙见他转移了话题也不为难他,只是想到昨日他将家底都给自己了,身上应该也剩不了什么银钱了,于是贴心地将自己腰上的一袋金子解下来递给他。
宋裕接过那袋金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挺重。
“太子把我这一年的俸禄一次性发给我了。”
“放心郡主,你的准夫婿还没那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