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走了后,赵千鹤留了下来。
他喝掉手里最后一口牛奶,将盒子丢在垃圾桶里,顺便站在窗户旁站着:“你来这个世界多久了?”
萧朔月回忆了下新身份信息:“不到一年。”
赵千鹤顺口道:“新人在小镇定居的不多见,怎么没有留在主城?”
萧朔月:“事情有些复杂。”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主城有两百个人等着和她相爱相杀。
“我们队员前几天还聊,等退休了,就找个环境优美的小镇定居”赵千鹤笑,“你这一复杂,直接过上了我们梦想退休的生活。”
萧朔月视线落在窗外,道路整洁,植被遍地。
她以前甚至都没有想过,退休能过这样的日子。
废土地球太贫瘠了,物资匮乏,野外到处都是废墟和荒漠,变异动物隐藏在各个角落。
他们一睁开眼就要规划去哪里寻找物资。
闭眼前都在守护自己的物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赵千鹤并没有询问萧朔月为什么能够躲过全队和凶手的感知,也没有询问萧朔月为什么shā • rén如此果断。
这个世界的新居民。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成长世界、不同的信仰、和不同的能力天赋。
他们早就习惯在这部分保持距离,以示尊重。
房东的这台手术,一直做到了中午。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扫了一眼门口等着的两个人,没有站起来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这在这个世界很正常。
太多人孤身一人,守在手术室的,不是警署就是政务厅的基层工作人员。
所以赵千鹤公询问:“受害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也没有觉得奇怪,他回答道:“手术还算成功,只可惜少了一只翅膀,对于羽族来说影响很大。”
翅膀被凶手带走了。
哪怕以后能找回,也错过了续接时间。
不过,能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赵千鹤神情未变,他目送医生离开后,转过身对萧朔月道:“这里有医生护士,你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先送你回去,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回到家,屋里都是血的味道。
萧朔月没有管地面上的一滩血迹,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上现金出门。
她先是去街上小超市买了手套、围裙、洗涤剂、抹布、蛋白质溶解剂。
又换了家店买了玻璃、梯子、木料、斧头、锤子和一些五金。
都是送货上门。
小镇没有武器店。
萧朔月想了想,买了把小号斩骨刀,别在腰后,用宽松的衣服盖上勉强看不出来。
等到她回到家的时候,东西已经整整齐齐码在门口。
她占先把简易的木梯固定在了走廊下面,然后把东西一点点搬进二楼。
二楼的大门敞开着,还是昨夜离开时的模样。
转轴扭曲,门裂成一个口子,木屑和玻璃碎了一地。
到处都滴着鲜血。
她围上围裙,走进大厅,开始进行清理。
沙发用的是防水布料,擦干净就行了,抱枕和坐垫扔进洗衣机里。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需要用蛋白溶解剂浸泡一会儿。
这期间她打扫了好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转身去卫生间拿来拖布,一点点拖起地来。
打扫完卫生。
萧朔月又修上了她踹的玻璃窗和赵千鹤踹的门。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直从下午持续到了入夜。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萧朔月这才顺着梯子下来,背着一大袋垃圾和一小袋工具。
她将垃圾塞进垃圾桶里,像是感觉到什么,视线突然朝着街对面看去。
然后,她收回视线,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碰!”
大门关上,夜灯亮起。
街对面,两道人影并肩立在巷口。
“我还以为我们被发现了。”塔里蒲扇似的手拍了拍胸口,手肘上的鱼鳞在路灯下泛起轻微的光泽,“这小姑娘是越来越奇怪了。”
赵千鹤换了身便服,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戴上了无度数的金丝眼镜,手里端着杯咖啡。
看着像是下班后和好友闲聊的社畜。
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你觉得哪里奇怪?”
“唔——”
塔里原本是脱口而出,见队长问起,认真想了想:“昨天她准备杀陈斯的时候,队长你也看到了,一般的她这个年纪的人族,杀只鸡都要抖一抖,但是她眼神和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剁个萝卜切个瓜。”
赵千鹤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就觉得她原生世界,应该是残酷血腥的,她本人哪怕不嗜杀,冷漠戒备心性薄凉应该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