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伴随着某种诡异的窸窣声,石壁上映入一道小山般的黑影,一只巨大的紫色蜘蛛停在洞口,它全身生满了疣子一样的东西,整个身体简直像颗肿胀饱满的肿瘤——只是表面覆满了粗短的刚毛。
它没有往稚荷的方向看,而是吭哧吭哧咬着一具野鹿尸体,将它拖至洞深处,蛛丝自其口中伸出,迅速将尸体缠成一个茧。
稚荷看向洞顶挂着的七八个白茧,心下了然——这只蜘蛛应该是把他们当做食物储备了。
她想了想,手指微动,血笛从袖间滑了出来。
她被绑成这样实在不方便行动,让小眼帮个忙吧。
“小眼。”她低声道。
血笛表面划过一道红光,空中陡然裂开一道大缝,一只巨大绿眸自混沌黑暗中现身——至暗者伸展开上百只苍白的人手,猩红巨口微张,眼看就要嘶吼出声……
稚荷:“闭嘴。”
至暗者:噎住.jpg。
“过来,”稚荷以心声指挥道,“先替我松绑。”
至暗者并没有在听,它直勾勾盯着昏迷的张贺,粘稠腥臭的唾液顺着尖牙流下,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稚荷:“。”
“这些人手,”她忽然道:“全部长出来还要很久吧?”
她含笑望向至暗者。
至暗者原本被稚荷砍掉的人手还未长出来,导致它的右侧光秃秃的,像秃了。
至暗者:“……!”
它不敢再造次,灰溜溜飘了过来,替稚荷扯开白茧,稚荷重获自由,单手攀住至暗者的触手,指着不远处的蜘蛛:“把它抓起来,注意别弄伤了。”
至暗者不情愿地摆了下触手,正欲飘过去,却听“嘭——!”的一声,身上陡然一轻,它回头,发现稚荷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整张脸埋在土里。
至暗者:“?!”
它还以为稚荷是不慎滑落,触手勾了勾,准备把人扶起来,却听她压低声音道:“走开,走开,先别过来!”
至暗者:“?”
稚荷维持着躺倒的姿势,悄悄睁开半只眼,往洞口的方向看去。
瞥见至暗者看白痴的目光,稚荷:“……”
在几根钟ru岩之间,一个人影正无声移动——辰砂藏在几根石柱间,探头探脑朝她望来。
稚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发现她倒在地上,辰砂明显表情一喜,但看到身侧的至暗者,又狠狠倒抽了口冷气。
“草,”稚荷听到他自言自语,“怎么还有一头?!”
稚荷:和蔼.jpg。
因为是她刚放出来的呀。
她有点担心刚才指挥至暗者的一幕被辰砂看到了,好在后者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接近她上,稚荷只觉胳膊被扯了下——辰砂总算够到她,连拖带拉地躲进阴影后。
“晕过去了吗?”她听到辰砂在自言自语,“也是,精神力只有B级的话,同时对付两只可憎物还是太勉强了。”
本想装醒的稚荷:“……”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辰砂似乎将她藏在了一处石柱后,稚荷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她被迫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辰砂:“……两只可憎物太危险了,还是呼叫救援吧。”
稚荷:“?!”
什么?!
那别说蜘蛛了,连至暗者都可能被赔进去!
她差点跳起来,但又听到辰砂喃喃道:“不过,那样不就算自动弃权了吗……”
他显得很为难:“如果可憎物能离远点就好了。”
稚荷:“!”
还有机会!
虽然她没法控制蜘蛛,但还有至暗者,稚荷忙传声给它,让它尽量远离他们。
至暗者沉默往相反方向挪了几米。
辰砂:“唔,感觉那只眼睛好像往我们这里看了眼……”
稚荷:“!”
她继续传声,至暗者掉了个方向,面壁思过。
辰砂:“唉,还是太危险了,如果它们两个能打起来就好了。”
稚荷:“……”
你他妈,做人不能欺人太甚。
但就在她犹豫的空档里,辰砂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是叫救援吧……”
他正准备按下求援按钮,耳边冷不丁响起巨吼:
“嗷——!”
原本飘在远处的至暗者陡然发难,气势汹汹冲向蜘蛛,而后者根本没料到居然还有另一只可憎物,半边身子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直接撞成了肉泥!
“卧槽……”辰砂望着扭打在一起的可憎物,震惊地合不拢嘴,“居然真打起来了……嗯?”
手上传来湿润的触感,他惊讶低头:“什……”
声音戛然而止。
稚荷躺在他的膝上,双眸紧闭,似乎还在昏睡,却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留下一串醒目的痕迹。
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