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辰砂望着稚荷,一脸奔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下,他们三人和中年男子站在被夷为平地的平矮屋前,灰头土脸地瞪着稚荷。
房屋爆炸的时候他们刚好站在附近,一下被漫天飞舞的灰尘浇了个满身,反观稚荷,明明是从废墟里跑出来的,却一身清爽。
稚荷不停看向四周,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不见了……”
辰砂额上青筋狂跳:“什么东西不见了?”
他好不容易才搞定中年男子,结果稚荷倒好——直接把人家房子给扬了!!
他不禁又头疼又困惑:“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厢,中年男子开始跳脚。
“赔钱!”他尖叫道,“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可是我的房子!你们要我去哪里睡?!赶快赔给我!这家里还有个老人呢!!”
“什么?”闻言,几人的表情皆一愣。
有老人?他怎么不早说?!
辰砂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臂,“在哪里?!”
中年男人:“就在东房……”
“八幡音,”辰砂立即道,“和我一起去找人!”
八幡音自然没有异议,两人动作迅速而谨慎地钻进了废墟。
中年男人见状,忙抓住稚荷,一副生怕她逃了的模样:“你们别给我装模作样!我管你们是什么调查员,我老娘要是死了,必须给我赔……”
“钱”字还没出来,他却突然顿住了,短暂的停顿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咯……你……可憎……?!”
中年男人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咆哮,明明整张脸都透出一股窒息般的红,他却像是要掐死自己般绞住自己的脖颈,用力之大,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咔声。
雾切一脸错愕:“他……这是……?!”
这幅模样,怎么像是被可憎物精神污染了?!
稚荷想到什么,回过头。
不知何时,至暗者从血笛里飘了出来,暗搓搓躲在她的身后,鲜红眼珠紧紧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咳……呕……!”
要不是雾切拦得快,他差点用旁边的菜刀把自己捅了。
尽管如此,鲜血还是从中年男人的脖颈间喷洒而出,顿时,一股甜腻的血腥气在空气里飘散开。
至暗者:垂涎欲滴.jpg。
“呲溜!”它响亮地吸了下口水。
稚荷:“……”
“什么声音……?”
雾切发出疑惑的声音,作势要转头,稚荷忙按住至暗者的头,把它重新塞回血笛。
至暗者:“!!!”
为了转移雾切的注意力,她只好道:“你们不是问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吗?那是可憎物弄出来的。”
“你说什么?!”
惊愕声音传来,却不是雾切发出的——辰砂和八幡音从废墟中艰难走出来,两人肩上扛着个老人,应该就是中年男人口中的母亲。
辰砂看到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又是一惊:“卧槽?!他又怎么了?!”
稚荷:“他应该是受到了可憎物的精神污染。”
“你确定吗?”雾切愣了下,“这里……真的有可憎物?”
那为何唯有中年男人被袭击,他和稚荷却安然无恙?
稚荷点点头,大言不惭道:“对啊。”
她确实没有说谎——小眼也是可憎物啊。
“八幡音,给他做下止血,然后叫救护车,”辰砂看了眼中年男人,又转向老人,“老人家,我先替您检查下身体吧?”
老人全身被包裹在一条发臭破烂的毛毯里,根本看不清外表,辰砂正要揭开她的毯子,后者却突然开始用力地挣扎,试图挣脱辰砂。
辰砂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一时有些惊讶:“老人家?没事的,我只是想看看您是否有受伤……?”
老人却拼命后退,明明辰砂才是年轻力壮的那个,却差点没被她整个抡出去,还是雾切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体:“……?!”
雾切诧异看向老人:“力气好大。”
“喂,你们!”这时,四人身后传来声音,“还是算了吧。”
四人回头,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站在不远处,探头探望往他们的方向看。
“你们是调查员吧?”她喊道,“这么说,老王家还真有可憎物?”
辰砂听她这话有隐情,便道:“什么意思?”
妇人朝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努了努嘴:“这人是我们街区有名的混混,家里有个重病的老娘,不仅不给她看病,还为了贪便宜,经常去旁边的菜市场捡剩菜来喂给她,”她回忆了下,“喏,就是那个什么很有名的银河菜市场。”
她冲四人眨眨眼:“我原本以为他说家附近出现过可憎物是想骗抚恤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闻言,四人相互对望,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
确实是有可憎物——但已经被它逃了。
辰砂叹了口气,道:“我回去报告给队长,你们……”
八幡音:“我把他们送去医院。”
“一起。”雾切简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