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蕴叹了口气,她知道男人说得对。
“那你起来弄,算我欠你一次,等下回我再还。提前声明啊,这属于小事情,我之后还你也仅限于帮你递个东西这种,别想狮子大开口。”她开始讨价还价。
她是真的累,虽说仪式极尽简化了,可是他们俩又去捉弄了一番程晏。
这往床上一躺之后,浑身都叫嚷着疲惫,是真的一点不想动。
程亭钰眨眨眼,忽然计上心头,眼睛都有些发亮。
“我做生意不喜欢赊账,还是马上兑现吧。”
“拿什么兑现?”温明蕴不解。
“不是刚分了礼金给你嘛,拿钱。”男人努力稳住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太激动。
天呐,他找到生财之道了,几乎要喜极而泣。
温明蕴点头,觉得非常合理,只是提到礼金她却犹豫了:“这里面全是银子,没有零碎的赏钱。”
“我看到有五两银子的,就要那个吧。”
“还是叫丫鬟吧,五两银子都够买个下人了。”温明蕴撇嘴,瞬间觉得不划算。
“等等,我不是为了这点银子,就是为了维护我们之间纯洁的金钱交易关系,万不能破坏规矩。”程亭钰立马喊停,还认真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啊,这点你做得很好。但是这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得用在刀刃上吧,五两银子让你收拾个床铺。怎么,你的手是金子做的?”
温明蕴先是肯定他的立场,但是依然不同意。
“不叫丫鬟,你说吧,多少钱?”程亭钰克制地问道。
“五文钱。”温明蕴试着开价。
主要这钱真的不好给,收拾个床铺真是小事儿,给两文钱也行,但是总觉得有种侮辱人的怪异感。
程亭钰闭了闭眼,咬牙道:“不行,太少了。”
五文钱指使他做事儿?太过分了吧!
“那就十文,真的不能多了。”
“行。”程亭钰立刻起身。
十文就十文吧,能从温明蕴那里抠来一文钱,那都是赚的。
“我得重申一遍,我不是看中这点钱啊,就是为了——”他再次提到。
都不等他说完,温明蕴就接过话头,与他异口同声道:“我们之间纯洁的金钱交易关系。”
“很好。”男人点头,给予了肯定。
他做事相当干净利落,起身后将被子掀开,查看“早生贵子”滚落情况,发现这些东西虽小但是却滚落的到处都是,温明蕴还躺在床上,十分碍事。
“得罪了。”他道一声,直接打横抱起她,放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男人抱起她的瞬间,温明蕴的身体忽然紧张了一下,这是本能的反应。
既是因为他侵入了自己的私人领域,又害怕他个病秧子抱不稳,把自己给摔了。
只是男人很规矩,手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而且抱起的动作既短暂又稳。
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安稳地躺在躺椅上,仿佛刚刚那个瞬间只是个错觉一般。
甚至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她竟然觉得方才那个公主抱,非常有安全感。
“哗啦啦——”一阵混乱的响声,“早生贵子”瞬间都滚落到地上了。
原来是他一手掐起被子,将床单一角直接掀起,上面所有的杂物全都咕噜噜滚落到地,一个不留。
之后又快速地铺好,将枕头和锦被恢复原位。
男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仿佛做了千万遍一样。
要知道像这种大家子弟,很容易娇生惯养,奴婢成群,平时只用好好读书建功立业即可,别说收拾床铺了,连喝茶都有人递到嘴边。
当初温青立就差点养成这样的废物,不过在她的压榨之下,小弟十分擅长给各种水果剥皮,之后孝敬她。
万万没想到,程亭钰对这种杂活也如此熟悉,而且他的动作虽快,却能照顾到细节,边边角角都弄得整齐,看着十分眼熟,让她想起军训时期教官整理床铺的样子。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他就整理完毕,转身重新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甚至还将被子替她盖好。
之后便坐在床边,乖觉地冲她伸出手,五指张开,明显是要钱。
温明蕴被他这个动作给逗笑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梳妆台:“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有我的荷包,去拿过来。”
程亭钰听完,有些迟疑,对上她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温明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给钱的。”
男人一听,立刻起身走向抽屉。
还是那句话,能赚一笔是一笔。
哪怕只有几个铜板,听起来像是打发叫花子的,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如果温明蕴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应该会告诉他,在现代有个词语叫薅羊毛。
很多富人也会有这种心理,哪怕家里有钱,但是一听说能薅羊毛,也是心甘情愿。
荷包到手,温明蕴从中数出了十个铜板,放在他的掌心。
“这是方才收拾床铺的钱。”
之后又摸出一个:“这是跑腿费。”
男人抬头与她对视,语气平静地告诉她:“不够,我还得送回去。”
“好吧,再给你一个。”她又摸出一个铜板。
之后又从中挑出两个金锞子,还是那种实心的葫芦形,这是出嫁前,陈婕特地给她赏下人的,实心的这种更贵。
“这是你替我吃饺子的赏钱,一并给你,希望我们之间的金钱交易关系长存。”
男人挑了挑眉,非但不高兴,反而有些沉下声音:“不行,我不要,这是赏下人的。”
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坚决不拿下人的赏钱。
“好,我的错!”温明蕴总算是把礼金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递到他手里;“这回总行了吧?”
“行。”他点头,乖觉地把荷包送回抽屉里。
两人再次躺平在床上,男人闭着眼睛,暗暗发誓。
等着吧,等他赚到钱的,就把教儿子的学费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