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下来喝了杯茶,话完家常,两个男人就去书房了,独留两姐妹坐着聊天。
“大姐,你是想见程晏吗?”温明蕴直白地询问。
“你又知道了。”温明珠斜看了她一眼。
她轻笑着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与姐姐一条心,你想什么我都能猜到。”
之前在来的路上,温明珠特地打听了程晏,还把姐夫也带上门了,明显不是只来窜门的。
“不是我要见,是你姐夫。他最近和宫里的某位贵人走得近,在帮他办事儿,说是缺少可用之才,想起英勇救驾的程晏,有意想替他某个差事。我本来直接拒绝的,但是你姐夫说,若是程家没有男人能立起来,受罪的还得是你。我就想着,还是走这一遭吧,拒绝与否看你们,不用看在谁的面子上勉强接受。”
温明珠干脆利落地说明了来意,丝毫没有隐瞒。
温明蕴挑了挑眉头,忍不住问:“宫里哪位贵人?”
“还能有哪位贵人,总不至于是女贵人。”温明珠抬手点了点头,明显是笑话她关键时刻,倒是变呆了。
“皇上?”
“不是,是太子殿下。”温明珠摇头。
其他皇子成年后都搬出了皇宫,唯有太子进驻东宫。
“姐夫有能耐啊,得太子殿下赏识。”温明蕴捧了一句。
温明珠却并没什么喜意,只是摆了摆手:“最近不太平,公爹经常与他在书房聊到很晚。是福还是祸,这谁能说得准。”
她没有细说,只是点了一句,却足够温明蕴明白。
替皇家的贵人办事,的确福祸相依,办好了差事不一定有重赏,但是办砸了必然有惩罚,若是更倒霉的,被贵人当成弃子,推出来顶包那很有可能全家流放,甚至满门抄斩。
“我这里刚把去年的桂花酿挖出来,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姐姐与我共饮一杯尝尝?”温明蕴很快便岔开了话题。
说完话,她就招手让丫鬟把酒坛子抱了过来,红枫手里还捧着酒盅,又端了几碟子热菜上来。
这几个丫鬟简直训练有素,温明珠都没说出拒绝的话来,桌上的茶盏已经收了,反而摆了一桌子酒菜。
她哭笑不得:“我这来做客,你竟然要与我饮酒?待会儿喝得醉醺醺的,如何回去?”
“谁说要喝醉了,只是浅尝几口,姐夫不会知晓的。”温明蕴怂恿她:“前几日下大雪,看着外面皑皑白雪,我就惦记着之前在闺阁之中,与姐姐们偷偷喝酒,别有一番滋味。”
温明珠听她提起此事,顿时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啊,你明明酒量不好,却是个馋酒的。大半都是你提出来的,抱着酒坛就过来,让我和明霞准备热菜。”
“那时候只要想喝,走几步路就能找到人一起,可是如今我想了好几日,也没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温明蕴可怜巴巴地道。
温明珠瞬间投降:“怕了你了,我酒量好自是无所谓,倒是你不要贪杯,免得被妹夫抓个正着。”
对于她的说法,温明蕴丝毫没在怕的。
程亭钰都不在府中,如今那个和徐锦墨寒暄的,乃是影十假扮的赝品,就算她喝醉了,也没人敢管她。
姐妹俩当真开始喝酒,不过有温明珠盯着,温明蕴哪怕想耍赖多喝,都不行。
长姐如母,当温明珠严肃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怕的。
书房里,影十与徐锦墨打着太极,心底并不紧张。
毕竟这位连襟与主子只见过寥寥几面,彼此都不熟识,并不怕露馅。
只是后面徐锦墨一直往程晏的身上绕,他才感到有几分压力,甚至到后面,徐锦墨直接表明来意,想要见一面程晏,他就更加紧张了。
徐锦墨的确不熟悉,可是程晏是主子的亲儿子,万一识破了怎么办?
“可以,你去少爷房里瞧瞧。若是他下学了,便让他过来一趟。”
好在程晏并未回府,徐锦墨虽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程亭钰走进内院的时候,刚推开房门,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他皱了皱眉头,是谁胆大包天,在夫人的房间周围还敢偷喝酒?
难道是夫人的几个丫鬟们,今日吃了酒?
还是说有宵小之辈闯进来了,他特地藏匿了气息,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待他进屋的时候,就瞧见温明蕴怀抱着一个酒坛子,正小心翼翼地倒酒。
“咳咳——”他轻咳了一声,顿时倒酒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酒坛都给扔了出去。
程亭钰立刻走近,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属猫的吗?走路都没有声音!”温明蕴一回头看见他,顿时拍了拍胸口,没好气地道。
“这满屋子的酒气,我还以为是有哪个醉鬼混进来了,想悄悄抓人来着。”他摸了摸鼻子。
“这府里的侍卫到处都是,哪有酒鬼能混得进来,吓我一跳。”她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夫人这是作甚,半夜要喝酒?”
“白日大姐和姐夫来了,我与大姐喝了两杯,后面再想喝大姐却不让,甚至还叫丫头们看着我,不许我喝。我好不容易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想喝一杯解解馋,一口都没喝上呢,你就回来了。啧。”
她不满地嘀咕道,直接倒了一杯酒,却将酒盏递给了他。
“喏,见者有份,真是便宜你了,统共得了这一坛子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