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话还没完,正要再念腔时,移门被敲了敲,祝遇清走进来。
他一出现,姚敏立马紧张起来,露出讨好的笑。
祝遇清喊了声妈,夸昨天晚上的红烧肉好吃,不油不腻,有一股特别的清香。
“是加了青柑普洱的,比较去腻。”姚敏热切地答。
“做起来会不会很麻烦?”祝遇清问。
“不麻烦不麻烦,家里还有五花肉,都不用出去现买。”
厨艺被肯定,原本束手束脚的姚敏受宠若惊,喜孜孜地开冰箱拿肉,张罗做菜。
祝遇清道了句谢,又叫晚嘉:“脖子有点痒,外公说可能是过敏,找了药膏给我,你帮我搽一下。”
晚嘉被他喊出去,进房拔开领子,果然见到他后脖颈有几道红痕。
稍微有点硬和厚,好在面积不大,一丝丝的。
“是不是虫子掉下来弄的?”晚嘉挤了些药膏在手里,一边抹一边猜测:“你是不是对桂花过敏?”
祝遇清坐在椅子上:“往下面涂一点,痒。”
“这里吗?”
“对。”
晚嘉重新刮了药膏,顺着刚才的部位,在椎骨旁边打转。
祝遇清的脖缘干净,后面头发长度适中,修得很清爽。
啫喱状的膏子,有沁沁的草本味,抺在肤面,应该也是凉丝丝的。
想起过敏的其它症状,晚嘉又问:“鼻塞吗?还有没有其它地方痒?”
“没了。”祝遇清坐在椅子上,与她一问一答。
涂完后,晚嘉盖着盖子:“明天出门带件长袖吧,这个时候桂花开得茂,风一吹就要掉。如果真是桂花过敏,还是遮着点。”
祝遇清站起来,领子往后拨了拨,看着她,嘴角笑意晃动:“好。”
因为一句夸,晚上的菜色又丰富不少。
同样的,这回又吃撑了。
饭后时间还早,外面夜色微微,全家人都下了楼。
长辈们坐着和邻居聊天,两个年轻的散步消食。
老城的年轻人不多,哪怕是晚嘉一个人回来,上下楼也要被注目打量,更何况这回有个祝遇清。
他穿着黑色裤子,一件岩灰色的T,人在夜色的加持下,更显挺拔。
手就垂在身侧,人悠闲地踱着步子。四下的视线中,晚嘉往前踩了半步,手指往前送了送。
祝遇清没看她,但准确地握住了。
男人独有的劲力,裹红了晚嘉的脸。她偎近了些,鼓足勇气,另一手扶上他的小臂。
没走远,就在旁边压了压马路。
祝遇清接了几通工作电话,声音比平时沉着些,晚嘉的手被他放松又捏紧,短暂思索时,拇指在她手背一下下地敲。
路上碰上玩滑板的小孩子,又伸长手臂,揽着她往旁边避开。
绕一圈后回到小区,正了听到邻居和姚敏的聊天内容。
也没什么,无非是问几时婚礼,怎么摆酒之类的。
上楼后,祝遇清顺势问起这边的习俗。
这个姚敏早想好,说摆几桌就好了,不用大阵仗。
“你工作忙,来回跑也不方便。”她很体贴,生怕给女婿带去麻烦。
老人坚持,祝遇清也没多说什么,心下有了计较,起身去冲凉。
洗完澡后,晚嘉又替他把药膏搽了一遍,再用手扇开。
躺到床上时,大概九点。
隐隐能听到一两声犬吠,反倒有种游离于现代社会的静。
同样的姿势,晚嘉侧躺着,祝遇清圈着她,手搭在她腰间。
客厅和房间的灯都关了,黑暗之中,每一重的呼吸都在收紧。
相比她,身后人呼吸匀停,像是已经睡着。
腰间的手臂有些沉,她稍稍动了动腿,忽然听到一句问:“我父亲的事,你应该听说过?”
胸背相抵的姿势,晚嘉感受得到他胸腔的迭动。
而他的家庭情况,她也是一知半解。
对于他父亲,也就是那位已经过世的祝董,只听说是国外度假时游艇开得太快,和另一艘同样高速驾驶的撞上,人当场没了。
比起祝遇清,他父亲的传言要丰富得多。
贪图享乐,喜欢置办娱乐载具,参加或组织各种游玩派对,甚至有桃色传闻。
也据此,他的离世,曾被人怀疑是偷腥惹的祸。
算算时间,那位祝董离世时,祝遇清应该正准备大学毕业。
想了想,晚嘉腰身挪动,头一回在床上面对着他。
人睁着眼,眼瞳乌沉沉的,见她翻过来,还替她牵了牵被子。
“是……游艇吗?”晚嘉小声问。
祝遇清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艘游艇上,当时还有逢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