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周末,晚嘉暂停了工作,但其实,也不尽能休息。
婚礼就在周三,姚敏和姚校长提前到了京北,晚嘉接家人,到祝家的老宅吃饭。
车子匀速驶动,慢慢驶进乔湾春居。
虽然是住宅区,但这里的房子都隔得很开。祝家的那一栋,外立面像旋转的魔方,大面积的石材干挂,泳池花园,尽是低调不了的阔绰。
电动门缓缓打开,晚嘉正准备转头,手臂忽然被抓住了。
她一愣:“妈,怎么了?”
“没,没事……”姚敏讪讪地扯着面皮笑了下,喉头涌动,小声说:“你放心,妈妈不会给你丢脸的。”
晚嘉木了下,很快眼睛发起酸来。
进了院子,祝老爷子领着家人站在不远处,是迎接的举动。
车门打开时,姚敏明显瑟缩了下,但很快挤出笑脸,下车去扶老父亲。
那一下的畏感,是阶级烙印带来的本能回避,而在那一瞬,晚嘉仿佛看见来自血缘上的复刻。
当初不让她轻易放弃潘逢启,要说没有丁点虚荣心,肯定是假话,毕竟对丈母娘来说,贵婿对外所代表的,就是面子。
姚敏虽然不是头回到京北,但却是第一次与京北的富人接触。
再多的顺心和得意,肉眼面对时,勇气立马被击穿。
毕竟不同阶层所带来的直观感受,就是金钱和物质上的实际差距。
怯意成了底色,一切的不自信都被成倍放大。
有些事不关敏感度的高低,多少人嘴上洒然,说着你我平等,实际面对的时候,单是找那份不卑不亢的状态,就需要很大力气。
强撑之下的勇气剂量是限时的,姚敏骨子里的阶级公式像教条,与亲家面对面接触时缺乏社交货币,为了保持得体,她全程说话很少,怕说错笑错,自己出了丑,更给女儿丢脸。
于是叙谈的主力,便成了外公。
老祝董与姚校长,两位长辈很说得来,而对姚校长,老祝董除了为人师表的敬重外,再就是话题上的投契了。
比如前些年,老祝董在外省的山区捐建过一所小学,而从集团退下来这两年,他也抽空去学校看过几次,在育人之上,颇有感悟。
客厅相谈甚欢,晚嘉离场回了几通工作微信,回去时站在隔墙后头,听着里面的动静。
半半出神之际,有人在她腰后点了一下:“怎么了?”
稍稍偏头,见是祝遇清来了。
“抱歉,品牌剪彩流程有点长,拖了一阵。”道过歉后,他弯下腰,低声问晚嘉:“怎么不进去?”
晚嘉扬扬手机:“工作的事,忙了下。”
“走吧,进去。”
俩人往里走,经过挂帘下面时,晚嘉被穗子撞了一下,祝遇清正好响起来电,他一面拿起手机,一面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是条件反射式的安抚。
晚嘉原地站了站,看他把那通电话摁消,再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上回谈崩了,但今天这餐饭邹芸虽然算不上热情,却也没有摆脸。
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
从老宅离开后,姚敏和姚校长又去了趟湖云堡,也就是老人嘴里的新房。
晚嘉和祝遇清带着,从楼下参观到楼上。
二楼地界,姚敏看来看去,奇怪地问:“怎么两间门书房?”
晚嘉倒也淡定:“有时候回家处理工作,我们时间门上可能会有冲突,所以分开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