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令到家看到门口停的车才知道游天海回来了,他不会跟邵婷打招呼,也不会跟游天海打招呼,进屋一路上楼,权当没看见客厅沙发的游天海。
游天海不满地把茶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没看见人是吗?”
游令当没听见。
游天海最不能看见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别的儿子到叛逆期都恨不得长八根舌头等着跟家长犟嘴,他倒好,一进家门跟死了一整个户口本似的。
游天海想想就来气,抓起茶杯就往楼梯口砸。
砸碎了换来邵婷一声:“哎呀呀,又吵什么呀?”
游天海指着楼梯口早已消失不见的人,“你看看这一天天什么样子!”
邵婷“哎呀”一声:“他一个小孩,你跟他计较什么,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呀?”
“多大了还不懂事!我还他比谁懂得都多!当老子的都比不上他!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都没脸听!”
“好了好了,”邵婷给他顺气,低眉顺目的,“唉,说到底都是怪我。”
游天海:“有你什么事?别胡思乱想了,再过两年我就把他扔出去,省得搁我跟前气我。”
邵婷闻声小声说:“不好吧。”
“小游那个……”她看了一眼楼梯口,没说出口。
游天海经她提醒才想起来这茬,沉着眼皮说:“正托人问着呢。”
邵婷叹气。
起身离开前,游天海沉着脸说:“实在不行就住进去,自己不当回事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着往卧室里走。
邵婷紧跟其后。
没多久,游令从楼上下来。
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出门后,游天海听到声音才出来,玄关的声控灯还亮着,一看就知道人刚出去。
抬眼看一眼挂钟,他脸色铁青,转身打电话。
没人接。
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邵婷抢下手机,又拨过去,“哎呀”一声:“这别不是把你拉黑了吧?”
游天海更气了,指天指地地喊:“惯的!都是惯的!”
大晚上的,屋里没个安静。
外面倒是安静。
游令坐在后座假寐,晚风灌进车厢又飞速从耳边冲出去,留下一耳廓嗡鸣声。
周内,又是半夜,难敲出几个人。
游令也不是非要人陪着,一个人在吧台待到三四点。
临离开,还有人借着大冒险的由头来要他的联系方式,他喝了酒,脑子昏沉,眼皮也沉,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张口嗓音混着酒精泡过的沙哑。
“就要个微信?”
女生顿时迷迷糊糊要往他怀里贴,她手指在他胸口画圈,“给别的也行。”
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张清秀的脸。
鼻尖也因为记忆闻到洗衣液的味道。
可是很快,就被浓重的香水味冲淡。
他皱了皱眉,都没动手,直接拿酒杯推开女生的手,然后从高脚椅上下来,说了句:“那可不行。
“碰我,犯法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女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操”了一声,下意识嘟囔,“未成年?”
吧台调酒的“昂”一声:“真犯法,姐。”
“操,现在未成年玩那么花?”她酒都醒了。
“嘿嘿,这位不一样,这位是上头花,”调酒师笑,“上梁不正,下梁当然歪咯。”
“啧。”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激动,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从旁边过来。
女人穿着衬衫,小腿裤,高马尾,看着只有二三十岁,手上脖子上的饰品却个顶个的贵。
大概是位二代,不然普通二三十岁哪来这经济?
调酒师谄媚地往上凑,“姐,喝点什么?”
女人一撩眼皮,把普通二三十岁奋斗二三十年只能买来一个的包放在吧台上,链条和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响声,她启声,只说了一句:“把你们经理喊来。”
调酒师一愣,“怎么了?”
女人笑,“没事,就是想问问他调酒师招聘资格是什么,到底是需要特别会调酒,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