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完,店老板却已了然。
当今世界虽风气开放,连师徒恋都接受度良好,但也有几个古板的门派,严禁同门谈恋爱。
她用同情的目光望了这对小情侣一眼:
“是你们的师尊不同意吗?”
穗穗:……
别问了,再问戏又来了。
谢容景惋惜地答道:“不止师尊,我们的父母也不同意。”
“为什么?”
谢容景:“因为大小姐是我失散多年的亲——”
虞穗穗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血泪教训:一定不要让老公看太多狗血留影石。
两人将试好的衣服打包进储物袋里,在店老板诡异地目光里匆匆告辞。
还好易了容。
穗穗现在有些后悔易容了,一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大魔王就开始放飞自我。
幸好接下来的几天一切正常。
在大小姐的强烈要求下,两人逛街的地点换了一条,由服装饰品街转为小吃一条街。
谢容景凉凉地评价道:“这些我都会做呢。”
穗穗:“我知道,但是逛夜市不能没有路边摊,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谢容景扬眉,满脸不认可:“那是什么。”
穗穗的视线定格在两旁的小吃摊,重新表达了一遍:
“就像我不能没有你。”
谢容景又是开心又是不高兴。
开心是再次听到大小姐的表白。
不高兴则是……这句表白和糖炒栗子、烤肉串以及灵液果汁混在了一起。
“好不好嘛,夫君。”
穗穗使出杀手锏:“我今晚想在外面吃饭。”
大魔王犹豫了:“那,只有今晚。”
“嗯嗯!”
大不了下次再重新叫一声,反正每次他都会同意。
“大小姐明早一定要吃我做的早餐。”
谢容景捏她的手心:“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虾仁粥。”
一周转瞬即逝,谢小穗和虞小景的体验卡如约到期。
街道两旁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窗花,俨然一副快要过年的景象。
来到学府时,已有小伙伴在大门前等着。
“师姐,你们的衣服好像呀。”
童双笑嘻嘻迎上来:“我和师尊本来想去接你们,但又不知道你们从哪个传送阵来。”
穗穗:“我们是乘坐飞行器来的。”
得知两人这半年都在到处旅行,童双满脸羡慕:
“真好,等我师尊好些了,我也想多出去走走。”
“阿冰现在怎么样啦?”
穗穗记得自己离开时,医仙是可以自由活动小半天的。
“好多了。”童双感慨道:“现在每天能醒一个时辰……半个时辰都是让我不要种花。”
怎么只有一个时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穗穗有心关心一下,可童双完全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她高高兴兴给师姐介绍了自己的植物园——在其余众人惊恐的目光里。
秦晚则是站在师姐的身后,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秦晚:“师姐这次来沧澜城会呆多久?”
穗穗:“不确定哎,应该一个月左右吧……主要是我们太久没回魔界了,总不能一直通过水镜处理事务。”
大魔王认真地听着大小姐的话,直到最后才微微一愣。
哦,还有个魔界。
至于水镜……
好像从刚到无尽海的那时起,他就顺手将它掐断了。
说到这里,穗穗似乎也想到同样的事情。
“是错觉么,怎么感觉好久都没有属下找过你啦。”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谢容景:“他们不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就像她看过的那些权谋文一样,起初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称着称着,猴子就不满足了。
谢容景想了想:“不知道呢。”
“所以大小姐,回去之后尽量少和那些魔将打招呼。”
啊……难道真是这样?
穗穗当即表示:绝对和夫君统一战线。
在查清楚魔界发生了什么之前,她不会和魔将们说任何一句话。
作为学府家属混在里面的小玉香:……
魔将们找不到魔主,明明都快急哭了好不好。
……算了,魔主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又过了两日,阵鬼和小李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沧澜城。
灵君怕出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阵鬼嗤笑:“要不是我徒弟喊我来过年,我才不稀得来。”
这就是不打算闹事的意思了?
灵君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实际上,灵君算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先前出了那种事,他也始终对阵鬼师徒怀有歉疚之心,不仅主动跑去给人当司仪,还在各个方面对阵鬼的挑衅多加忍让。
阵鬼:“你这沧澜城也就那回事,不如我徒弟的魔界住得舒服。”
灵君:“嗯,你说得对。”
阵鬼:“你怎么还在八重?连我徒弟都不如。”
灵君咽下嘴里的‘你不也一样’:“嗯,你说得对。”
阵鬼:……
这样的对话多了,老爷子也感觉怪没劲的。
“建议你多跟林以冰学学。”
阵鬼说:“我看他比看你顺眼多了。”
灵君心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嗯,我尽量学。”
现在的他就像一团棉花,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阵鬼彻底对灵君失去了兴趣:“我徒弟呢?”
灵君:“在我师父那里。”
阵鬼:“?”
灵君:“不是你说让我和林以冰学的吗?”
阵鬼觉得好笑:“我建议你让他给你治治脑子。不对,让他徒弟给你治,别打扰人家休息。”
两人来到学府最高处的医仙居所时,发现这里足足聚集了几十人,全是熟面孔。
这些都是虞穗穗班上的各位教习、以及曾经的同门们,完全就是一场同学聚会。
甚至还有几位同窗带了家属,比如暗中观察潜在客户的小玉香。
竹楼前摆了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盘盘佳肴。最中间挖了个大洞,放着一口同样庞大的锅,里面的汤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泡。
旁边则是两只大丹炉,一串串食材支在上面烤——主要是肉类。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大家不敢吃童双提供的任何青菜。
竹楼旁的空地上,夏凌似是喝多了,结结巴巴冲着灵修教习真情告白。
灵修教习吓得六神无主,好在对方说着说着唤了句师妹,才知道是认错了人。
“……是我建议夏师兄表白前喝酒壮胆的。”
赵煦朗捂脸:“谁知道他一杯就成这样。”
刀修教习弹着琵琶,为在场的众人伴奏。
自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他的曲风也逐渐咚锵有力起来。
哪怕是贺新年的轻快乐曲,他也弹得慷慨激昂像要上阵杀敌。
人们有的在谈天说地,有的在关心火上的食材,还有的则是在三三两两下棋玩牌。
比如虞穗穗。
她一边和童双秦晚玩飞行棋,一边还有大魔王在一旁贴心投喂。
当然,喂的食物都是他做的。
虞穗穗怀疑谢容景是想先把她喂饱,这样等会儿吃年夜饭时,她就会吃不了几口别人做的东西。
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明明都已经提前叫过夫君了,还叫了好几声!
“灵君叔叔和阵鬼爷爷来了!”
童双欢快地站起身:“正好饭也快好了,我去喊我师尊!”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空中繁星点点。
随着第一朵烟花在空中亮起,夜色很快地便被璀璨的焰火所覆盖。
整座沧澜城一片欢腾,到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真热闹呀。”
算命的小周悠哉悠哉,重新回到了他摆摊的老地方,怀里还揣着一壶刚打的小酒。
目之所及皆是一张张喜悦的笑脸,他不免也被此时的欢乐气氛感染,摸摸老龟壳,随意地算了一卦。
……
【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