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觉得她说的太对了,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老婆都进医院了也没见他们有人过来看一下。
不过谴责归谴责,沈芙隐约中有种感觉,温晓柔有什么事瞒着她们,没有说实话。
提到这个,温晓柔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副样子,师婷真的又气又心疼,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沈芙给打断。
“算了,不说这些了,晓柔姐这些苹果你拿回去吧,还有这些葡萄。”沈芙把刚才温晓柔给她的苹果还回去,又塞了点别的,“你现在月份也大了,生孩子那么辛苦,多补补身体。家里人实在来不了的话,你存一下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就打给我,能帮的我都会帮的。”
师婷也道:“也存一下我的,下回出门散步你就叫上我,万一又怎么样了,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听完温晓柔攥紧了衣角,被她们这副关心的模样给感动到,“谢谢你们,沈小姐……婷姐……”
“好啦好啦,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师婷爽朗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女人之间得互相帮助嘛!”
前不久刚被渣男劈过腿的沈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温晓柔这下更不知所措了,她这两个月独自挺着大肚子在外面,遭受过很多非议和恶意的谈论,有些长舌头的说她是被男人抛弃了,又有些人说她可能是个被人藏在外面的小三。这些难听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只觉得麻木。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分明且炽烈的善意和关心。
看着沈芙和师婷就“男人不是好东西”发表出各种犀利观点,温晓柔“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聊得如火如荼的两人给吓了一跳。
师婷见不得女孩子哭,手足无措道:“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对不起……沈小姐、婷姐……对不起……”温晓柔抽泣着说,“我骗了你们……”
两人愣住。
温晓柔:“不是家里人不管我……我算是……应该算是……逃出来的……”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沈芙听到了她这辈子所听过的最毁三观的事。
温晓柔的人生轨迹其实很顺。
她家境不错,名校毕业后进入一家赫赫有名的大公司,工作能力强,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很高的位置。
但家里人对她不甚满意,在她工作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就开始催婚,温晓柔顶不住压力,开始四处相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一岁的男人。
男人是她所在的那家公司总裁的三儿子,温晓柔很注重事业,知道他们之间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然而架不住恋爱脑上头,两人迅速坠入了爱河,谈了一段将近四年的地下恋情。
半年前,温晓柔发现意外怀孕了。
她很慌张,第一反应就是要打掉,因为没人知道她和集团的三少爷在谈。但对方得知这件事后,却让她不要打掉,说不如就借着这个孩子的名义,奉子成婚。
听到这里师婷拳头已经开始硬了:“奉子成婚这一听就是渣男了啊!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温晓柔继续往下说。
她信了对方的承诺,而他也的确开始安排起了婚礼。他不让她插手,说她还怀着孕,就不要操劳了。
在她怀孕的第七个月,到了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温晓柔才知道男人的新娘不是她,而是她的亲生妹妹。
师婷:“???”
沈芙:“???”这什么离谱的展开?!
“我当时就很震惊,跑去质问他们。”温晓柔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动气,语气也冷淡坚硬了许多,“他们那对狗男女穿着婚纱和礼服依偎在一起,告诉我他们才是真爱,至于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妹妹不能生育,他家里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婚礼选择在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才举行了。
因为七个月后如果不是胎儿畸形或者有很特殊的原因,医院是不会给她引产的。而且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做引产,对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
那个渣男找人软禁了温晓柔,让温晓柔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交给他来抚养。
温晓柔又怎么能甘心,她找了个机会,从那边逃了出来,一路从江州市往南,逃到了海宜市。
“不是,我不理解。”师婷目瞪口呆,“就算这样你妹妹也还是生不了啊,那怎么跟人解释之后的孩子,医学奇迹吗?”
沈芙听贝思萱说过很多上层社会的豪门八卦,再加上自己现在也是个富婆,大致能理解一些有钱人的想法:“他们不需要解释,只要有孩子在就足够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并不重要。”
温晓柔点头:“就是这样。”
说个不好听的,她可以说就是个他们两个人的代|孕工具人罢了。
至于盛子轩为何这么费尽心思找上她,温晓柔也能理解,就是骨子里的那份封建想法作祟,她和温卉是姐妹,有着同一份血脉,四舍五入一下,也可以当做是他们之间的孩子。
但知道真相后的温晓柔只想作呕。
“他大爷的,这真的太离谱了!”师婷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听得我好生气啊!这种渣男直接人道毁灭吧!!!不行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很想找到他当面打他一顿!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沈芙也生气:“就是啊!这都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了吧!”
“我现在也很迷茫。”温晓柔平静下来,她这两个月东躲xī • zàng,没多余的精力去想那对狗男女,“哎,谢谢你们相信我,说出来之后,我的心情也舒服多了。现在我也没想报复这些这么久远的事情,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她逃出去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掉孩子。
然而医院根本不给她打,一定要开医学证明,孩子有严重畸形或者她身体不适合继续妊娠才能做引产,可惜温晓柔两个都不沾边。
师婷和沈芙可忍不了,两人直接把那个shǎ • bī渣男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诅咒这个渣男迟早暴毙。
她们说到很晚,看温晓柔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师婷才连忙带她下去。
沈芙没有将这件事跟贝思萱说,尽管贝思萱是她最好的朋友,但这种事并不适合作为谈资。不过贝思萱还是敏锐地觉察出她今晚看起来有点堵得慌,说了很多搞笑的事试图来逗她开心。
温晓柔不告诉她们渣男的身份,沈芙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只能时不时以师婷做多了吃不下为理由,邀请温晓柔上来和她一起吃饭。
这天吃完午饭,沈芙刚跟她们道别,突然发现地上竟然有几滴血珠。
她以为是刚才温晓柔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转头一看,pupil病恹恹地躺在一旁的地板上,鼻头旁边的白毛都被染红了,鲜红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鼻孔那里流出来。
自从贝思萱把pupil送到沈芙这里寄养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pupil这副模样,整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带着pupil冲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车还没停稳,沈芙就抱着pupil拉开车门下车,一路狂奔进宠物医院的门口。
一进门,沈芙二话不说,直接把pupil往前台上一放:“医生,我的狗突然开始狂流鼻血,麻烦你看一下是什么原因?”
男人原本松松懒懒地坐在那儿,长腿交叠,垂着头玩手机。
冷不丁一只大狗被塞了过来,他略微一顿,终于抬起头,下颌延伸至脖颈拉出一道修长完美的弧线。
沈芙还想说点什么,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愣住了。
“谢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