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墨的奶奶姓庄,全名叫庄菱。
年轻时她是著名舞蹈家,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她年纪轻轻便闻名全国,却选择在最巅峰的时候结婚隐退。
庄菱是个性子很傲的人。
加入豪门生了孩子之后没有洗手作羹汤,反而还进军了时尚圈,活跃在幕后。
而在得知丈夫出轨后,那天晚上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离婚协议书拍到了对方的脸上,不管他如何痛哭流涕乃至下跪都没用。
庄菱走的很干脆,除了钱什么都没带走,连儿子都不愿意要。
圈子里的人说她狠心,她置若罔闻,专注做自己的事业,仿佛从来没有结过婚一样。
她这么潇洒自在地活了半辈子。
在前夫病逝的那一天,庄菱特地在海宜市办了一场极为盛大的烟花秀,邀请整个海宜市一块普天同庆。
回到眼下。
平心而论,谢之墨和她并不算很熟悉。
他出生前庄菱就跟自己爷爷离婚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宴会上。
那时谢之墨还小,并不知道这个美艳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奶奶。
他知道自己还有个素昧谋面的奶奶还在世,但奶奶这个词对当时的他极为陌生,并且在他那时候的认知里,别人的奶奶都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很慈祥的。
所以当风情万种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非常不客气地对他说“叫声奶奶来听听”的时候,小谢之墨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庄菱是自己奶奶的事实。
“哦?又是哪个多嘴的小家伙跟你通风报信了啊。”庄菱抬头看到谢之墨,红唇啧了声,“来都来了,坐下一起玩啊。”
立马有人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谢之墨默了两秒,然后才坐下。
他听到那个人松了口气。
他们玩的是斗地主,在这片地方可以说是最上不得台面的玩法。
但是面对庄菱,别说斗地主,就算她想玩抽乌龟或者用纸牌叠金字塔玩,大家也只会拍手叫好。
没办法,这位祖宗他们可得罪不起。
一下子过去三局。
不管是叫地主还是不叫,庄菱全赢,谢之墨和另外两个人输得一败涂地。
她优雅地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扬,“没意思,不玩了,走了。”
一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人闻言差点儿热泪盈眶。
姑奶奶啊!你终于愿意离开了!
谢之墨半垂长睫:低声询问:“需要我送你么?”
“就你那龟爬一样的车技,得了吧。”庄菱非常嫌弃道,“还是得我送你回去。”
谢之墨没有拒绝。
毕竟拒绝了也没用。
他站起来,刚准备带庄菱离开。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接抬手捏住谢之墨的下巴,左右端详起他的脸。
谢之墨面无表情地任她拿捏。
看到这副场景,众人目瞪口呆。
这要换做是个别的女人,估计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半响庄菱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张脸还是那么好看,我的基因就是完美。”
回住所的路上,谢之墨乖乖跟庄菱一并坐在加长林肯的后排,一声不吭。
庄菱拿出小镜子检查完妆容,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倏然开口:“我这次回来,准备在这边住个小半年。”
谢之墨:“哦。”
庄菱是个很叛逆的人。
你若是直接开口问怎么突然回来海宜市,那只会收到她的冷嘲热讽。
反过来,如果一直不开口,那她自己就会憋不住开始说了。
庄菱又冷笑一声:“今天去看了一个已经嗝屁的狗东西,他倒是艳福不浅,咽气了都有美少女去给她扫墓。我以后死了你记得给我请个女团,定时来我坟上唱唱歌跳跳舞,水平怎么样不重要,但一定得长得好看。”
谢之墨:“好。”
庄菱就是这样,总会冷不丁冒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谢之墨也习惯了,毕竟就算如此,她也算是他家里头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过了会儿,庄菱又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让谢之墨语塞了两秒,“没想过。”
“你爱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我也管不着。”庄菱道,“我就一个要求,你对象一定得长得好看,要是不好看——”
庄菱思索良久,也没想出不好看能怎么样来,自暴自弃道:“……那就拉倒吧!”
谢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