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墨原本就没什么大的野心,把那些虎视眈眈的老家伙们处理完后,他就可以放下这些担子,吃着股份分红逍遥自在去了。
啧。
突然开始期待起那些刚拉下脸来讨好他的老家伙,在得知他把谢家交给外人管理之后,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来。
他们追求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沈芙心道牛逼啊。
该说不说,她和谢之墨在这点上的看法居然严丝合缝地重合了。
她就是典型的咸鱼心态,以她的消费水平,手上的钱足以花个十八辈子了,何必再去折腾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力与名声?
谢之墨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贪恋般吻了吻,接着又道:“再说了,我总这么忙,万一操劳过度人老珠黄,姐姐不要我了怎么办?”
沈芙:“……”
她默了片刻:“放心,不会不要你的。”
谢之墨亲了亲她的锁骨,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牙齿:“姐姐真好。”
谁知下一秒沈芙又平静地开玩笑道,“顶多会在外面再多包养个小白脸罢了。”
谢之墨:“…………”
翌日,拍卖会即将开始。
沈芙还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但也没觉得特别激动或者说有其他情绪,心态特别平稳。
只能说兜里有钱就是踏实。
她没刻意打扮,但就以她和谢之墨那张脸,往那儿随便一站,都自成一道风景。
他们没急着入场,而是在门口站着,等陆春海。
陆春海作为杜应天的左膀右臂,这次被派来,可见杜应天对这个拍卖会有多上心。
在等待的过程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边大声打电话边一猛子地往里头走,压根儿就没看到前面有人,直愣愣地就莽了上来,结结实实地踩了沈芙一脚。
“嘶。”
沈芙吃痛地吸了一口气。
那个秃头男人却丝毫没有要道歉的表示,继续往里走,被谢之墨一把给拽停下脚步。
他终于把注意力从听筒拉出来,怒目瞪住谢之墨,没好气道:“你拉我干嘛?!”
沈芙被他这副样子给气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白鞋上那个明晃晃的脚印:“先生,你刚才踩到我了。”
“哦,我没看路。”他特别理直气壮地说,“踩到就踩到呗,怎么,还得跟你说声对不起啊?国人就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他扫了一眼谢之墨和沈芙,这两人面孔在这场拍卖会上显得有些太年轻了,一看就是不知道哪家来凑热闹的少爷小姐罢了。
来参加拍卖会的大人物,他来前就打听过名单,没一个能和面前这两人对上号。
不要脸的人沈芙见多了。
但像这么不要脸的,沈芙还是第一次见。
她同样不客气地回怼:“你是没长眼睛还是小脑没长出来?怎么你的脚和脑袋是分家了吗?脑子控制不住脚?”
有些人总说有钱人素质高。
但根据沈芙的观察,很多人的素质也就那样,反而因为有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男人没想到沈芙看起来柔柔弱弱,骂起人来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张了张嘴刚准备反驳,沈芙直接反过去也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吃痛大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
沈芙解气了,让谢之墨放开他。
正好陆春海来了,两人懒得离这个shǎ • bī,去找陆春海会合了。
“谢少,沈小姐、”陆春海彬彬有礼地跟他们两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刚才那位是?”
沈芙摆摆手:“没事,发生了一点小争执而已。”
陆春海身侧一个穿汉服的女生开口道:“刚才那个人叫董大富,之前是在国内当官的,贪污受贿捞了不少钱,在被抓前听到风声跑到了A国。”
听到这句话,沈芙心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种人是真的恶心。
不过这个女生……
还未等她开口,女生大大方方地主动自我介绍道:“小姐姐好,我叫温纯,是跟陆叔叔过来长长见识的。那个丑不拉几的男人的儿子是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一个同学,所以我才认识他。”
陆春海也解释,说温纯是他一个朋友的女儿。
她很喜欢传统文化,这次拍卖会很合她的胃口。她家里人太忙了没办法亲自带她过来,只好拜托陆春海。
几人一起往里走的时候,温纯又问了一下沈芙刚才的具体情况,十分嫌弃道:“董大富就是这样,特别看不起国人,天天跪舔洋人,他估计就是看你们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嚣张的。”
沈芙:“这么看不起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他怎么不去自杀呢?”
温纯噗嗤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她和温纯在聊天,陆春海和谢之墨也在交流着些什么。
他们坐的是包厢,而非普通的席位。
刚坐下,便有身穿旗袍的侍者送上水果点心还有饮品,并为他们递上厚重的册子。
看着册子里的拍品,温纯有些感叹:“哎,这些东西的确都很珍贵,都是战乱时期被人倒卖或者掠夺出去的。老实说,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沈芙也点点头。
满载历史文化底蕴的文物被放到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里,成为大家拼搏财力和展示身份的象征。
是耻辱,也是警钟。
他们包厢的位置很好,能将整个拍卖场所一览无遗。
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董大富,位置好巧不巧,就在他们的正下方。
拍卖会很快开始。
沈芙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感兴趣的会叫一下价格,一般就凑热闹地叫个一两次,拿不拿的下都无所谓。
拍到一柄玉如意的时候,沈芙注意到那个董大富出手了。
他刚叫完价,谢之墨突然也跟上了。
董大富本来很不爽居然有人跟他抢,但一回头发现居然是包厢在叫价,心下一紧。
这场盛大的拍卖会就只安排了三个包厢,能坐包厢里头的那可是既富又贵,他惹不起。
看来只能放弃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让董大富懵逼了。
但凡他看中的东西,下一个叫价的一定是那个包厢。
他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莫非……是在故意针对他?!?
不会吧?!
董大富咬了咬牙,举牌。果不其然,包厢又加价了。
果然是在针对他!!!
董大富有些恼怒,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害怕。
这种行为,难道是他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等级别的大人物吗?不可能啊!
在场的可以说都是人精。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纷纷看向这边,低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