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托之下，佟芮的房间更像猪窝。
佟芮下定决心，花费整整两个小时，把‘猪窝’里里外外收拾干净，重新变得光可鉴人。
眼看还有些时间，佟芮打算把自己的书房也整理整理。
柏熠的公寓占了整整一层楼，把原本相连的几套房间打通，变成一整个大屋子。
屋里小房间挺多，佟芮刚住进来，柏熠立刻给她腾出一个房间，作为书房。
据说，佟芮的书房前身是柏明嘉的衣帽间。因为姑奶奶一年到头才来两三次，衣帽间常年闲置。
改造成佟芮的书房以后，她呆在里面学习工作，偶尔会找到柏明嘉的物品。
“这是什么？”佟芮打开木制立柜的夹层，意外发现带锁扣的檀木盒子。
仅凭直觉，佟芮判断盒子应该不是柏明嘉的。
时髦的柏明嘉老太太，手边从来没有类似的物件。
从木盒的风格来看，佟芮沉思片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柏熠的脸。
眼前的盒子，与他当初装记事本的那个红木盒，宛若亲生兄弟。
“稀奇，他到底从哪弄来这么多盒子？”佟芮拿起檀木盒，随手拍下两张照片，发送给柏明嘉。
即使佟芮心底认定：盒子应该是柏熠的。
然而，考虑到书房的前主人是柏明嘉，首先应该告知对方。
柏明嘉正在国外享受沙滩和海景。
突然收到檀木盒高清写真，她摘下墨镜，眯起眼睛仔细瞅瞅，直接拨通佟芮的手机号。
“佟芮丫头。”柏明嘉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难道你觉得，这个古董玩意儿是我的东西吗？”
佟芮谨慎地回答，“我以为，它有可能是柏熠送给你的礼物。”
“没有这种可能。”柏明嘉迅速否认，“我跟他说过很多次，送女性礼物要投其所好。柏熠一把年纪，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呃。”佟芮强行忽略柏明嘉对自己老公的吐槽，虚心请教，“那我去问柏熠？”
“问他做什么。”柏明嘉摆摆手，“你随便处理。”
“不太合适吧。”佟芮翻来覆去把玩手里的盒子。
即使有点想知道里面的内容物，指腹好几次抚摸锁扣，却强忍好奇心，始终没有打开。
夫妻之间，应该为彼此流出私人空间。
柏明嘉似乎有透视超能力，隔着屏幕感受到佟芮的纠结。
“管它呢。”柏明嘉漫不经心地说，“再重要的东西，他放到你书房里，代表你有处置的权利。而且……”
“而且什么？”
柏明嘉沉默半晌，才低声告诉她，“我认识这个盒子。”
“……”佟芮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沉重，莫名不想听后面的内容。
“柏熠曾经把它当做宝贝。”柏明嘉言简意赅地说，“里面装着那小子喜欢很久的白月光。”
预感应验了。
佟芮皱了下眉。
早知道，应该把盒子放回原位，当做没有发现。
柏明嘉：“我想，柏熠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他选择跟你结婚，代表已经处理好自己的白月光。无论找代餐也好，彻底忘记也罢，总归是moveon。”
说到这里，柏明嘉语气重新变得轻快，“既然他选择moveon，你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有权处理白月光的一切痕迹。”
佟芮舔了下唇，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没想到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拿去还给柏熠。”
“你何必呢。”柏明嘉闲闲地劝解，“对前任过于大度，只会让自己委屈。”
“请问，柏熠跟……那位小姐，交往过吗？”
“没有哦。”柏明嘉回答，“我记得，他们只有一段短暂的交集。当时柏熠年纪小，又遇到一堆破事，哪有那个心思。”
“没有交往过，就不能算前任吧。”佟芮指腹抚摸木盒子，“或许，他只是想保存记忆中最纯粹的美好。”
“我认为，男人选择结婚，就应该对妻子保持最基本的忠贞，包括精神和身体。”柏明嘉顿了顿，问她，“假如柏熠拿你当替身，你不介意吗？”
佟芮听完她的话，没有办法立刻给出答案。
“我跟他，原本就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佟芮深思良久，沉沉开口道，“时至今日，我一直在思考，柏熠为什么选我。假如这就是原因的话，那么我接受。”
“咦？”柏明嘉语气诧异，“我以为，你不会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吗？”佟芮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嘲讽的笑，结果却失败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也没有骗过我的感情。”
佟芮想过很多次，柏熠为什么对自己无动于衷。
现在，她有点想明白了。
柏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吧。
佟芮脑子里清晰浮现这个念头，下一秒，耳边响起门禁系统的提示音。
打从自己搬进来之后，柏熠再也没有自己开过门，每次都要按门铃。
对此，佟芮表示疑惑：他让自己录入指纹，自己却不使用指纹开门。
难道高级公寓的门锁有排它性，只能有一个主人吗？
“抱歉，我先挂断了。”佟芮收拾情绪，仓促地对她说，“再见。”
柏明嘉抓紧时间提醒，“今天的聊天内容，记得对柏熠保密，他不喜欢提起往事。”
“好。”佟芮胡乱答应下来，跑到玄关打开门。
门外，柏熠直条条站在那儿，静默的等待着，眼瞳深深凝视佟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