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芮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与柏熠交换亲吻。
温暖，干净，尝起来还有点微微的甜味。
亲吻结束，佟芮脸红红的,目光闪烁回避,突然不太敢看他。
柏熠依旧保持无波无澜的模样，轻轻拥抱她一下。
“睡吧,晚安。”
佟芮想跟他道晚安,张张嘴,却丢脸的打了个嗝。
刚才屏息太久,搞得自己有点岔气了。
为什么接吻的时候要憋气呢？我真蠢！
佟芮懊恼地想：原来人类在紧张的环境中，确实会忘记呼吸。
佟芮捂住自己的脸，哼哼唧唧对柏熠说晚安。
又过了几分钟，她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悄咪咪将手指分开，从指缝里偷看柏熠。
柏熠也低头看她,眼底染上几分笑意。
“不准笑！”佟芮恼羞成怒，用力推了他一把,“快去你的房间睡觉！”
“好。”
把人赶跑以后,偌大的卧室格外安静。
佟芮独自躺在大床上，闭起眼睛，准备连昨天的份儿也睡回来。
经历过几番辗转反侧之后,佟芮再次睁开眼睛,呆呆凝视酒店的天花板。
今天，柏熠似乎说了喜欢她,对吧？
虽然当时的环境和氛围,没有一点点表白的感觉。柏熠的语气也很平常,仿佛只是随便说说。
可柏熠确实说了喜欢她。
佟芮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也喜欢柏熠。
那么，他们现在这样，算谈恋爱吗？
佟芮皱着眉，纠结了好久好久，没有得出结论。
他们已经结婚了，按理正常流程来讲，算是迈入恋爱的下一个环节。
结婚以后，还可以谈恋爱吗？
“啊，好烦！”佟芮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脑袋，“睡觉睡觉，明天再想。”
谈个恋爱而已。
即使柏熠不愿意回溯流程，她单方面也能谈。
佟芮把自己蜷成大毛毛虫，双手紧紧环抱自己，指腹蹭了下唇瓣，美美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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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该回去啦。”
清晨，佟芮收拾好行李，神清气爽的来到机场，才发现柏熠不仅帮她改签机票，还升了头等舱。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出奇昂贵，就凭佟芮那点少得可怜的存款，坐头等舱来来回回飞个两趟，她的资产就会跌到负数。
登机之前，佟芮没有把这件事表现出来，以免拉低自己丈夫的格调。
当飞机升入平流层以后，她才解开安全带，跑到柏熠的dú • lì空间内小声嘀咕，“机票好贵啊，抵得上我小半年工资。”
柏熠：“给你加工资？”
“别别别，我没有那个意思。”佟芮连忙摆手拒绝，生怕自己落地之后，发现自己做兼职的月薪比人事部经理还要高。
有可能比分公司的董事长更高。
以柏熠挥金如土的性格，他真能做出来。
“我没有坐过头等舱，随便感慨一下。”佟芮说话同时，眼睛滴溜溜转悠。
明明两边的格局和摆设一模一样，佟芮总觉得这边更好一点。
因为这里有柏熠，能够为这趟航程提供99%的快乐。
“你在飞机上还要工作啊？很忙吗？”佟芮挨挨蹭蹭，坐到他旁边，看柏熠漂亮修长的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他素性沉稳，工作效率却高得吓人。
“我好像打扰你了。”佟芮嘴里嘀咕，轻手轻脚站起来，“我还是回去吧。”
有点郁闷。
旅途的快乐要消失了。
“不用。”柏熠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忙里抽空说，“你没有打扰我。”
“真的吗？我可以继续留在你旁边吧！”佟芮坐回去的速度，比起身的速度至少快八百倍。
她重新贴住柏熠，黏黏糊糊，表面一副乖巧且懂事的模样，“我很听话，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嗯。”柏熠淡淡回应。
他没有告诉佟芮，自己之所以要在飞机上工作，就是因为被她影响。
昨天摸鱼陪老婆逛动物园，今天只能把陪老婆的时间，用于工作。
可谓因果报应。
对此一无所知的佟芮，靠着柏熠，看他处理柏氏集团的最高等级文件。
看着看着，有些无聊。
坦白说，像这种大公司的机密，看得多了也就腻了。
不就是市值好多好多亿，每天的流水必须用科学记数法表示吗？
知道又能怎么样？
又不是见者有份。
身为商科生的佟芮，竟然越看越觉得无聊，索性靠着柏熠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开始网上冲浪。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提供wifi，可惜受到条件限制，网速比较慢，打游戏和看视频都有难度，加载一张图片需要三分钟。顶多只能聊聊天，刷刷论坛。
佟芮此次出国，前前后后有小一周时间，比预定行程要长。
期间，学校有两节专业课。
大学生翘课不算大事，别说专业课，校长讲课也敢翘。但佟芮身为考研预备生，需要漂亮的成绩单。
为了稳妥起见，她提前跟班长请了假，简单说明情况。
班长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又对佟芮心怀愧疚，所以十分重视佟芮的需求。收到佟芮的消息，他立刻找班主任和辅导员开请假条。
办理请假手续时，碰巧被其他学生撞上。才短短半个小时左右，《佟芮出国》就成了校园论坛的热帖。
佟芮好几天没有回学校，热帖就一直挂着。校友们叽叽喳喳讨论，猜测佟芮是不是出国度蜜月。
更有甚至，怀疑她准备去国外生孩子，而且还要生双胞胎。
“想象力真丰富，”佟芮表示叹为观止，“班长请假的时候，难道没有解释清楚，说我来国外出差吗？”
佟芮再次感慨，自己果然是校园论坛的流量密码。
徐梦妍已经旷课十几天了，同学们无人在意。
她出国到现在，除去周末也才短短三天，热心校友竟然给她分配了孩子，而且还是两个。
但凡佟芮晚几天回国，在论坛网友的文字里，自己的双胞胎宝宝就能满地撒欢了。
“双胞胎啊。”佟芮偷偷看了柏熠一眼，“好像也不错。”
最好一个长得像自己，一个像柏熠。
佟芮想到这儿，立刻摇摇头。
爱情太可怕了！
她已经被感情冲昏头脑。但凡柏熠有点世俗的欲望，可能她真的会把这个想法付诸于现实。
“不行不行！”佟芮劝说自己，“要先搞事业，对，搞事业！”
“什么？”柏熠听到她的自语，偏过视线问了句。
“没什么！”佟芮心虚地否认，“跟你没有关系。”
柏熠闻言，没有再追问，继续忙手边工作。
佟芮害怕自己再发出声音，打扰他工作，便腾出一只手捂住嘴巴，悄无声息玩手机。
由于佟芮以前的性格，比较慢热加孤傲，很难跟别人交心。
好友列表里，绝大多数是逢年过节，才会群发一条‘xx快乐’的普通同学。
能称之为好朋友的人，满打满算只有林晚晚。
林晚晚非常尊重佟芮的边界感，轻易不会打扰她。
稍微翻翻聊天记录，就会发现两人的聊天内容十分无趣。
其他小女生聊天：啊啊啊我的爱豆帅死了/姐妹咱们一起出门看帅哥/三点钟方向有个男人是你的菜，快上！
佟芮和林晚晚聊天：我正在打印复习资料，需要帮你打印一份吗？/上节课的笔记借我一下/我今晚不回去，你记得锁门。
总之，就是非常无趣。
佟芮皱着眉头，纠结好一会儿，才给林晚晚发去一句充满试探性的：在吗？
林晚晚性格慢，回复速度却很快：我刚下课，有什么事情吗？
佟芮：没什么事情，我出差结束了，现在正准备回国。
林晚晚：这么快？我听说V国风景特别漂亮，你怎么不多玩几天啊？
佟芮：我又不是出国旅游的，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
消息发送成功，佟芮隐隐有些后悔。
用于回复的文字太正经了，一点也没有朋友之间的松弛感。
难怪她们聊天内容这么无趣。
林晚晚性格被动，容易被带着走，接下来几句回复同样无趣。
佟芮聊着聊着，感觉有些累。
就好像她刚住进柏熠家那几天，吃饭都要挺胸抬头，时时刻刻保持形象。
何必呢？
她跟林晚晚早已经认定彼此是好朋友，聊天却还小心翼翼，把友情当成易碎物品。
其实，佟芮以为，友情和爱情本质类似，同样需要安全感。推进友谊的过程中，也许会有摩擦，也许会有冲突。
真正的朋友，绝对不会计较这些坎坷。
佟芮意识到这件事，自己被吓了一跳。
与柏熠相处的过程中，她的性格渐渐发生改变。
以前的佟芮，拒绝与世界上所有人建立联系。
因为在她看来，感情是最不可靠，最没有保障的东西。将自己感情托付给另外一个人，无异于给他伤害自己的权利。
而现在，佟芮看看柏熠，决定推翻自己以前的想法。
真正双向奔赴的感情，是不会被利刃刺伤的。
那些仗着爱意，反过来伤害你的人，原本就不值得被爱。
佟芮：晚晚，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林晚晚：哇！谢谢你出国还想着我。
佟芮：当然啦，你是我的好朋友呀。
林晚晚似乎被佟芮这句话感动到，半天也没有写好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