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放不下心,让林蔚回去帮她收拾了些生活用品后,暂时搬到了东郊庄园,打算陪老爷子几天,监督他吃药和休息。
当天晚上,裴祤宁泡好参茶,又把该吃的药都准备好,却在卧室没见到人。
仔细找了一圈,才发现老爷子又去了书房。
她找过去,强行拿走裴祖望在处理的文件,“您就不能休息两天吗,这些文件晚两天处理也不迟啊。”
裴祖望对外威严,在家里对着这个孙女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宠溺地听着话,“好好好,听宁宁的。”
裴祤宁盯着他把药吃完,又把他送到房里休息后,自己悄悄回到书房。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堆文件,其中包括了公司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新产品的开发企划案,政府的招标项目,人力资源的调配,还有厚厚一叠待签的合同等等。
裴祤宁终于明白裴祖望为什么会累倒。
除了面前这么多的文件外,每天肯定也跟周时聿一样,有数不清的会议和业务要主持,对一个年轻人来说都会疲惫,何况他一个快70岁的老人。
裴祤宁有些难受。
她让人泡了杯咖啡过来,接着关了书房的门,一整夜没出来。
第二天上午,佣人叫老爷子起来吃早饭,全家人才发现,裴祤宁趴在书房睡着了。
裴祖望小声让人别打扰,走进去,看到整整齐齐摆放成一摞的文件,怔了怔,随手拿了一份来看。
不知是不是睡得浅,裴祤宁被声响弄醒,睁开眼,有些惺忪,“爷爷?”
裴祖望没说话,只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份一份看过去,脸上的神情也在发生着轻微的变化。
裴祤宁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爷爷,我昨晚闲着没事就帮您处理了些,是不是不太行?”
谁知裴祖望看了几眼,忽地笑出了声,“看来爷爷很快就可以退休了。”
裴祤宁的做事手法虽然还不够成熟,但对一个才23岁的女孩来说,能毫不出错地处理完这一批事务,已经足够优秀。
老爷子的夸奖让裴祤宁有些意外,她怔了下,“爷爷,我真的帮到您了吗?”
“当然。”裴祖望轻轻揉了揉裴祤宁的头,“你可比爷爷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
“……”
得到这样的肯定和鼓励,裴祤宁觉得就算再熬十个夜都值了。
祖孙俩开心地搀扶着下去吃早餐,餐桌上,裴祖望跟裴祤宁说:“我待会帮你跟时聿请个假,你吃完了去睡一会。”
提起周时聿,裴祤宁的强迫症蓦地又跳出来。
她昨晚幸好用工作压制,才能没去想他。
可裴祤宁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去公司见他。
尤其是在受了裴祖望这么大的鼓励后,她更是像打了鸡血,满心热忱地想投入到工作中。
裴祤宁低头纠结了几秒,说:“不用了,我不困,吃完就去上班。”
顿了顿,想起之前热搜的事,裴祤宁问老爷子:“爷爷,前几天我上热搜的事是不是君庭处理的?”
裴祖望一脸莫名,“你什么时候上热搜了?”
裴祤宁更莫名,“您不知道?那热搜不是君庭的公关去撤的?”
老爷子摇头,“你有动静他们肯定会告诉我,没告诉我,就说明没有做这件事。”
“……”
裴祤宁疑惑起来,那会是谁,动作比林蔚还快地帮了自己?
在这京市,能有这样通天本事的……
裴祤宁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名字。
难道是,周时聿?
抱着这样的怀疑,早餐吃完,裴祤宁换了件衣服返回华越。
虽然周时聿说了放她两天假,但其实她的脚已经没什么感觉,如果只是因为两人接了个吻就不工作,那也的确不是裴祤宁的作风。
毕竟公归公,私归私,她还有名人馆的项目要跟进。
裴祤宁今天来得有点晚,到办公室前,到底还是有些不自然,停在门口做了会心理建设后,刚要推门进去,孟泽突然出现,朝她打招呼并指着对面的房间说:
“裴小姐,您的办公室暂时换到这边了。”
“……?”
裴祤宁很意外,“为什么?”
孟泽摸了摸头,“我也不太清楚,是周总的安排。”
“……”
裴祤宁突然回过神,是自己昨天提出的保持距离,周时聿照做了。
裴祤宁朝周时聿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半晌,轻轻点头,“知道了。”
她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对面的房间里,本以为自己会大松一口气,可进去后关上门她却觉得——
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