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么生气,也是觉得对方不够重视自己而已。
裴祤宁觉得距离的分开,似乎拉远了她和周时聿。
一个人站在别墅门口,风冷飕飕地吹,她不知道还要不要进去。
犹豫再三,裴祤宁觉得还是算了。
她默默转身想走,却蓦地看到周时聿站在了面前。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却好像穿得很随便,一件松扣的衬衣,连领带都没打。
四目对视,裴祤宁有些尴尬,憋了半天,用歌词缓解气氛,“不是18岁吗,怎么没穿一身帅气西装,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谁也不知道,周时聿的18岁生日,从裴祤宁出现的那一刻,才正式开始。
他走到女孩面前,微顿,揉了揉她的头,“怎么才来。”
他的语气莫名温和,几乎是瞬间抚平了裴祤宁心里那些小竖刺,她低下头,“对不起,我没记住,也没准备礼物。”
……
两人憋在心里所有的不和都在那晚和解。
裴祤宁迟来地陪周时聿度过了一个生日,陪他重新切了蛋糕,问他,“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周时聿:“你想知道?”
“是挺好奇的。”裴祤宁吃着奶油蛋糕,“你不介意的话告诉我呗。”
周时聿微顿,挑了点奶油抹到她脸上,声音轻,“许愿你快点长大。”
“你又整我!”裴祤宁注意力都被脸上那抹奶油吸引住,跳起来声讨周时聿,“你别以为过生日我不敢惹你!”
她迅速开始了奶油的反击,却丝毫没有听到周时聿答她的那句话。
他许愿,她能快点长大。
许愿,能以另一个身份,重回他的身边。
生日过完没多久,周时聿就去了国外。
他成绩一直都顶尖,参与的国际竞赛也拿过各种奖,国外多个大学早早就朝他递出了橄榄枝。
走的那天裴祤宁期末考,没能来送。
周时聿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
唯独在经过裴祤宁的房间时,进去拿走了她放在相框里的一张证件照。
短暂的青春里,两人再一次分开。
这次是更远的距离。
因为周时聿的离开,裴祤宁像那种第一次去上幼儿园的小孩,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分离焦虑。
好像就此失去了身边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段时间,她情绪又变得不太稳定,加上进入高二,功课也逐渐多起来,她时常失眠,焦虑,又开始做梦梦到父母,再一次次在噩梦中惊醒。
她慢慢发现自己洗手的时候喜欢洗6次,喝水的时候喜欢喝6口,好像只有这样才会特别安心,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是一种强迫症,症状也不明显,所以也没当回事。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
起初裴祤宁和周时聿还能偶尔视频一次,吐槽吐槽她在学校遇到的事,可后来随着两人各自的学业都变得繁忙,再加上时差,他们的联系逐渐变少。
但即便话说得少,那份只有彼此才有的默契却没变过。
裴祤宁17岁那年的年末最后一天,周时聿打来视频电话,问她晚上要怎么过。
裴祤宁当时一边卷头发一边回他,“和同学出去跨年啊,你呢。”
“什么同学。”周时聿见她又是化妆又是打扮,皱眉,“男的还是女的?”
裴祤宁被问得笑,“你怎么回事,真把自己当我哥了,这也要管。”
说完就跟他拜拜,“我去玩啦,明天发照片给你看。”
周时聿:“……”
好在第二天发来的照片里,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周时聿莫名松了口气,看着一堆年轻面孔里笑得最开心的那张脸,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心情也好像得到了慰藉,变得轻松愉悦。
裴祤宁恋家,不愿意出国,老爷子也舍不得孙女,便由着她留在自己身边。
于是同年,裴祤宁考上了国内某top级大学,一开始主修的专业也并不是商科,而是她喜欢的艺术设计。
两人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努力着。
一个开始了大学生活,一个在国外已经开始主持小的项目,每次听陈钰说,时聿也不知道那么拼做什么,出国一年多了都不回来一次,裴祤宁也在心里附议。
那人可真没良心,18岁出国,现在自己都快18岁了,他都没回来过。
裴祤宁以为周时聿要等四年的留学生涯结束才回来。
所以,她18岁的成人礼,也没抱什么希望会见到他。
裴祤宁的成人礼格外盛大,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孙女,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请了米其林的大厨来东郊庄园,特地给小孙女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成人礼仪式。
裴祤宁邀请了很多朋友。
只是这些年认识的朋友再多,好像也没谁能像周时聿那样,上一秒吵架时把她气死,下一秒哄她时,她也能无比享受和受用,乖顺地像只猫。
被无数朋友簇拥着庆祝生日,裴祤宁表面微笑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你的18岁我陪了,我的18岁你却不在。
你这个出国就没了良心的东西。
卧室里,裴祤宁换着精致的裙子准备下楼,几个女孩围在旁边说着悄悄话。
“宁宁,你怎么还请了陈思博啊,你俩是不是有点意思。”
“……谁跟他有意思,是我爷爷跟他爸熟。”
“说起来,今天来了不少熟面孔啊,孔家那个少爷还是一副臭脸,看着谁都欠他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