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杨铁心在包惜弱的搀扶下,迈着缓慢的步子,步履蹒跚的从竹屋中走了出来。
“惜弱,你果然在这!”完颜洪烈面带惊喜道,待见到尚且清醒的杨铁心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鹜狠厉之色。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康此时尚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当下困惑不解的向包惜弱询问道。
“康儿,你过来。”
包惜弱安置好杨铁心后,向着杨康招了招手,见他在完颜洪烈的示意下没有做出回应,又继续说道:
“十八年前,我在牛家村暗中救下了一个被人追杀的金国王爷,谁知这人后来恩将仇报,设计差来官兵围捕郭杨两家,弄得我们两家rén • qī离子散,家破人亡。还好老天有眼,让我和你父亲十八年后得以重逢。
我言尽于此,康儿,你想来也该知道我说的那个金国王爷是谁了吧?”
杨康一时呆呆地怔住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显然,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人非但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反而是害自己一家的罪魁祸首,而自己的生父,却是不远处那个落魄穷酸的江湖草莽。
杨康回过神,用厌恶的眼色打量了眼杨铁心,那张英俊的脸上透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断断续续的向完颜洪烈求证道:“父父王,我娘说的是真的吗?”
“逆徒住口!你娘都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了,你此刻还想认贼作父吗?”
丘处机的这声冷喝,犹如当头一棒,让杨康及时醒悟了过来。
杨康抬头看了看完颜洪烈此刻脸上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娘亲是所言非虚了。
“惜弱,这十八年来,我可曾有负于你?”
完颜洪烈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之色,他试图用这十八年来的感情来挽回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庭和深爱的女人。
“十八年来,你对我和康儿的确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你别忘了,我们郭杨两家会有今日的处境,也完全是拜你一手所赐。
如今你又对铁哥暗中下毒,难不成我还应该感谢你做的这一切吗?”
包惜弱的厉声质问,宛如一柄柄斧锤铿锵凿进了完颜洪烈的心中。
那清冷柔弱的声音有些颤抖,字字句句皆是在控诉着他的恶行。
是的,包惜弱也后悔了。
如果当年不是她瞒着丈夫救下了完颜洪烈这个祸害,也不会是义兄郭啸天死于非命,自己一家也不会夫妻离散十八年之久。
包惜弱的犀利言辞,让完颜洪烈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下更是无言以对。
完颜洪烈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包惜弱,饶是以他的心思城府,此刻真相大白之际,也说不出一句抵赖狡辩的话。
他对包惜弱的爱,从来都是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的。
“康儿,你随为娘走,你的爹爹在那边,记住了,你姓杨,叫杨康。”
包惜弱说话间慢慢向杨康走近,拉着此刻不知所措的杨康往回走去。
“不行,你和康儿都不能走。你是我的王妃,康儿也是我的儿子。”
完颜洪烈一把抓住了包惜弱的纤细手臂,情绪不稳的大喝道。
忽然间,一柄泛着寒芒的匕首探出朝着完颜洪烈的胸口狠狠刺去。
完颜洪烈身经百战,这迎面袭来的一刀虽然事出突然,但速度却并不快。
只见他手疾眼快一把牢牢地握在了刀刃上,任由锋利的刀锋刺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刃不断淌落。
完颜洪烈紧紧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包惜弱,但那张绝美的姿容上却没有半点的哀伤怜悯。
完颜洪烈仿佛见到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子,心中愈发痛彻起来,就连他的语气也有些颤颤巍巍起来,痛心道:“惜弱,你这是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