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打了水来,“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李清懿点点头,自己动手卸下钗环。
蘅芜铺好了被褥,过来帮她拆发髻,说道:“魏二夫人说刚刚接手中馈忙不开,这才让郡主一个人带着几位姑娘前来,会不会是故意推脱不来?”
“你也看出来了?”李清懿将耳坠摘下来揉了揉耳朵,说:“二夫人要是来了,今天出了什么事,她就要与郡主共同承担过错。”
蘅芜撇撇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让若她知道今天出事的不是魏三姑娘,而是她的女儿,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不来。”
“哼。”李清懿哼笑一声,“倘若二夫人来了,今日之事还真成不了,她可比魏宝珠难缠多了。”
“魏二姑娘到底年纪轻,纵使心思别旁人深些也是有限。只是无论谁出事,郡主恐怕都要受埋怨,毕竟是她领着几位姑娘来的。”
“那就看她是不是足够聪明了。”
李清懿起身脱了外裙,只着中衣坐在桌前饮茶。
“要是魏兰尔出事,她自然推脱不掉,但出事的是魏宝珠,她跟林奕是表兄妹,走的近些也是寻常,郡主一时不查情有可原,倘若她能一口咬定林家别有居心,那这件事,她一丝责任都不必承担。”
蘅芜迟疑道:“那姑娘要不要提醒郡主几句?”
李清懿摇头笑道:“咱们何必操心,魏瑾儿自会想到各种关节,与她说的。”
魏瑾儿看似时常被魏宝珠和魏兰尔联手压住气焰,其实,她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这么点事,她不会想不到。
喝了几口水,李清懿便上了床榻准备睡下。
蘅芜跟菘蓝二人退到外间守夜。
李清懿缩在锦衾之中,刚要闭上眼睛,就见一个黑影从梁上翻了下来。
她吓得呼吸一紧,差点尖叫出声,便听见沉沉的两个字。
“是我。”
“秦大人一直蹲在房梁上?”
“怎么?”
李清懿听他一副“又不是没看过”的架势,气道:“没什么,既然秦大人想偷看偷听,谁又能拦得住?”
秦增在她的语调中听出了浓浓的怨气,有点莫名其妙,抬手示意,“避子汤。”
李清懿闻言借着月色瞄了他手中的食盒一眼,“哼,原来大人是来送避子汤的。”
秦增冷了脸,难道这丫头只是假意问他要避子汤。
“莫不是你想给我生孩子?”
李清懿听他满口排斥不情愿的模样,一口恶气闷在心口,气呼呼的瞪他,“虽是在夜里,大人也不必随便发梦!。”
她接过食盒,从中取出浓浓的汤药一饮而尽。
秦增眉毛微动,他以为她是在耍手段,可她当真痛快的毫不犹豫的喝了,他心里反倒生出丝丝缕缕的异样。
“不怕有毒?”
“大人若真想我死,何必用这么曲折的手段?”
秦增掀起眼皮看她,“哼,我看你倒是有一副九曲玲珑的心肠。”
李清懿垂眸:“想必今日之事大人都看在眼里,有话便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