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兰忙进忙出,给方淑慧洗桃子削皮、打水洗脸。
乖乖地站在一边看姐姐安抚一个被误会带进沟里,从愤慨伤心到情绪稳定甚至嘴角隐隐含笑的母亲。
方淑慧把她拉过来,扬起粗糙的手指细细帮她把从上面发夹调皮挣脱落在额头上的发丝拢上去,眼含笑意摸摸她的眉眼脸蛋。
既有怀念又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不是,说好的跟我站在一边的呢?这种乐见其成的表情闹哪样?”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人家全家都喜欢你,想着法儿讨你欢心,哪个做母亲的不高兴?”
“这倒戈得也太快了?终究是错付了....我还是喂猪去吧....”
林玉珠没管她,把墙根下的东西一一归置。
有那一大盆仙米冻,索性不做晚饭偷个懒,母女仨正吃着,晒坝那边走来个欢天喜地的胖姑娘,手里拎着一兜子鸡蛋。
“林玉珠!我有出息了!嘿嘿!”
“好家伙,你能有个屁的出息,滚滚滚,进来就打死你!”林玉兰抓着筷子不客气地指着她。
好好的吃顿饭,见着个欠抽的,真特么晦气!
刘小英扒着门框怂怂地探出脑袋冲她讨好地咧开嘴,“我是来找林玉珠的。”
“你配上我家么你,去去去,一边玩蛋去!”林玉兰翻了大白眼,赶苍蝇似的挥挥筷子。
虽然她本人没在刘家手上吃过亏,但旁边的娘可是老老实实给刘家割了七年猪草。
现在见刘家的就心烦。
矮冬瓜剪了个齐耳短发,不穿辣眼睛的粉红衣服了。看起来好像瘦了点,有了一丢丢疑似下巴尖的玩意,辣眼睛的程度降低了那么一捏捏。
在这个村子里,撞衫很正常,但她那一身湖蓝色衣裤,做了一点点款式上的修改,可不就跟姐姐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找我做什么?”林玉珠懒洋洋看了她一眼。
刘小英整个人都洋溢着激动,扒门框的手指用力得发白,“我能进来说吗?”
“不能。”
被拒绝也浇不熄她心中的雀跃,她尽量把头探进去,厚嘴唇咧得大大的,压低声音说:“周知青关心我啦~”
“我去....我特么....”林玉兰一拍筷子,吃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终极舔狗!
贱得让人好想打她!
林玉珠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冲刘小英扬扬下巴,神色淡淡,“你家,或者是你,最近有什么好事。”
“诶?”刘小英满眼崇拜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偷偷告诉你哈,大队不是催着我和周知青摆酒席结婚么。我爹怕我受委屈,跑了好几趟我姑父家,给我弄供销社去啦!我下个月就是售货员啦!”
“怪不得。”林玉珠敷衍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刘工分对这宝贝闺女是真的好。
林玉兰听了个囫囵半懂,眯起眼睛,“供销社?售货员?这货该不会以为自己上岸了吧?”她轻嗤了一声。
也就现在的人对供销社趋之若鹜吧,他们是没见过供销社在零售行业被毒打得黯然退场的惨状。
刘小英羞涩地低下头,鞋尖来回碾着地面,“他....他叫我好好工作,跟社里的同志搞好关系....还....还说....要是有好日子,就…就把酒席摆了....”
林玉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手肘碰了碰林玉珠,“姐,你赶紧把这脑残弄走。贱不贱呐…仿佛有那个大病!”
上这来显摆个球啊!
跟谁稀罕似的!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