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他蹲在茶几边上像只快乐的小松鼠,慢慢数着过冬的食物。
“云暖姐姐,有十个呢!”
他数了好几遍,吞口水都吞累了。
“我,我想吃…”
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趴在茶几上,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先去洗手,洗了手才能吃哦~”江云暖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画。
趁着记忆深刻,再画一张。
晨晨咚咚咚跑去院子里洗手,迫不及待跑回去展示洗干净的小手。
“可以吃了吗?”
“吃吧。”
他拿了一个酥饼小心翼翼用手托着举到她嘴边,“给你吃!”
“姐姐现在没空,你自己吃吧。”江云暖抬头对他柔柔一笑,“慢点吃。”
时间随着纸上来来回回的笔尖消逝。
太阳一点一点西沉。
景扬百无聊赖歪坐在照相馆柜台里,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碧绿的瓜皮被盘得光滑油亮。
“大伯,你到底是不是跟人约今天啊?人呢?怎么还不来…”
景师傅停下擦拭相机的动作,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袋子上的日期你都看八百遍了,是不是今天,还要再问多少遍?”
他冷哼一声。
不来才好呢。
“嘶~小药罐子怎么这样啊~说好的今天,怎么还放鸽子呢?”
景扬拍了拍怀里的西瓜,眼神一凝,“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去她家看看。”
“啧,你就不能盼人家点好?又不是跟你约的时间,怎么就放鸽子了?有事耽搁来不了也是常有的,哎,瓜给我放下!”
“她不来,我给她送去。”
景扬把照片袋抽出来揣兜里,抱着西瓜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把瓜放在侧边车斗里,抬腿跨上车座,插上车钥匙。
右脚踏在启动杆上往下踩了一下,加到一档,握着右手把拧了几下油门。
一下没打着火,他又连续踩了几次,继续拧油门。
摩托车特有的轰油门声突突突响起,呜的一声,摩托绝尘而去。
留下一股黑烟和倚在门边痛失西瓜的景师傅。
“臭小子,还说给我买西瓜吃,我就说太阳不可能打西边出来!”
他骂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倒霉。看病的钱是有着落了,偏偏这臭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扬骑着摩托轰着油门穿过几条街道,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没带。
兜里没钱心发慌。
他把龙头一转,转到另一个方向,开得风驰电掣。
城区喧闹,不适合他们一伙人作为落脚点。
越往城郊走,房屋越少。
最终,道路两旁只有荒地和小山坡,零星几间房屋镶嵌在远处山里。
山路狭窄,景扬眯起眼睛望着前面的一辆自行车,在拐弯处贴着他们超过去。
眼角余光往旁边一瞥,突然一个急刹车,轮胎和砂石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整个人惯性往前一冲,重重坐回车座,回头看着坐在自行车后车座探出头望过来的女人。
长腿一抬,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利落的弧线,落地踢上脚架。
单手插兜,伸手拦住自行车,冲女人挑了挑眉。
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可爱小团子,笑了一下。
“花姐,下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