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象征着厄难的高塔还伫立在原地,里面绝对有人在——不管是席翁也好,还是阿尔杰也好,总之厄难的领头者绝对在里面没错。
但那座塔就跟厄难族现在一样安静,安静的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
“他们这是在当缩头乌龟!”
砰的一下,有谁的拳头用力地锤在了桌面上,把桌子上摆放着的茶杯震得原地蹦了几跳。
“绝对是因为察觉到事情败露了又不敢面对,只有胆子缩在有着绝对规则的高塔里——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吸血鬼的领头者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在口中喋喋不休。
神明背弃了他们!
是神明先背弃他们的!
当初的那离谱到极点的神谕事件明明是所有亡灵一起经历的,大家都同样愤慨,同样仇恨!为什么厄难却悄悄地背叛了亡灵族,反而在暗中重启了亡灵神殿,去为那位背信弃义的神明做筹谋!
就算事实几乎已经摆在了眼前,桑也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点。
艾看着在那里绕来绕去的死对头,眉头狠狠地一跳。
随即,她也叹了一口气。
桑现在的反应就和当初的她一样。
当初她在这里对安娜信誓旦旦地说“巫妖的嫌疑最大”的时候,同样也是因为想不明白厄难有什么背叛的理由。
现在虽然她已经断绝了和外界的通讯,也同样关闭了永夜之地和外面的所有连通入口,那自觉阴谋败露的厄难也都龟缩在了小小的一座塔里······
看似他们已经完全将局面控制住了,毕竟艾所拥有的高塔的职责就是“监管”。在艾的职能之下,没有一个亡灵族的人能逃脱的了这种管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艾心底却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她不知道这种不安究竟来自于哪里,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给遗漏了似的,如果不赶紧想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会酝酿成更加糟糕的后果。
会是什么呢?
艾用力地揉了揉自己胀痛的眉心,将视线瞥向书房的角落。
在那里,有个骨头架子正兴致勃勃的摆了一地的骨头,挨个打磨光滑之后,把它们往自己的身上比划着,时不时还发出某种智商堪忧的笑声——
看清楚这个场景之后,艾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
就连最有可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现在也变成了这个见鬼的样子!!
奥斯蒙!
你这个家伙跑出去那么久,留了那么多烂摊子给她!
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却是这样一个连脑子都丢完了的傻子模样!
这个骨头架子怎么会是奥斯蒙呢?
奥斯蒙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虽然艾一直在心中隐隐的将奥斯蒙作为自己比较的对象,但是她的心中却对于这个男人的智慧和力量是再明白不过。
连这样的奥斯蒙都会变成这幅她根本认不出来的模样······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如果奥斯蒙能想起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艾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那被铺开的一地骨头架子上。
巫妖族的记忆大部分都被储存在他们的命匣里,想要找到奥斯蒙的命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只巫妖的命匣在哪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