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杏眼怠惰的看着前面被黑暗笼罩的漫长的路,就算是提着灯也只能照亮一点点方向。这破天气,她不想走了。
她抽回手有些丧气的蹲在那里,也不管身上披着的衣裳会不会弄脏。小径上铺了一层碎石缝隙里的杂草倔强的探出头来,身上还挂着水珠,瞧着颇有几分韧性。
好好的,怎么会脚疼。
李燃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夹道的槐树繁茂,小径一眼望不到头,瞬间就明白了,一时有些无言。
“嘤嘤……”
主子没有跟上,前面的两人就自觉停步站在两侧给身后人照亮。
曹栾鼻观眼眼观心的垂着首,规规矩矩的站着。
扶姞就没那么守规矩了,提着灯的手动了动,脚下忍不住微移,想看这作精又在作什么妖。却刚抬眼就正对上了对面内侍曹栾微蹙眉的视线,一瞬间浑身僵硬,顿时就不敢动了,忙垂首规矩站好。
身后高大的槐树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在风中微微晃动着。
在走过去之前,李燃还有些挣扎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提灯的两人,堂堂皇子怎么能做这样没有威严的事情。
从小到大不管在哪里他从来都是身姿笔直挺拔,行步如风,从骨子里就带着皇族骨子里的矜贵。
两个人在外面又没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怎么能这样狼狈又不雅观在一起,莫说仪态,一点体统都没有。
好在已经入了夜,天色黑漆漆一片,也不会有人瞧见。
他就一撩了衣袍,屈膝蹲下,低声无奈道:“好了,上来吧。”
就算是这样屈膝蹲着,背脊也是笔直挺立着的。
江嘤嘤顿时脚就不疼了,心情甚好的站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扑了过去,勾住这人的脖颈抱好。
她身上还披着那件丑不拉几的袍子,沉沉的,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高挽的发髻间簪着的金贵的鸾首玉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