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嬷嬷还在旁边长吁短叹的:“殿下离京这样久,皇子妃一个人在府邸中可如何是好。”
毕竟在她看来,主子之所以能在府邸耀武扬威这样久,不过就是仗着殿下的势罢了。如今殿下要走了,不说府邸中这些婢子,就说宫里的皇后还有原本江府之中的人,主子要如何应付。
然后,春嬷嬷瞧见皇子妃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扔进了湖里,然后拍拍手走开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匕首,做在旁边的石凳上用帕子细细擦拭着。
春嬷嬷:!!!
这祖宗是从哪里来的匕首?
匕首是上次江嘤嘤就一直随身备好着的,一直是随身带着的,恶毒女配身边怎么能没个武器防身呢。
她抬眸笑问:“嬷嬷方才在说什么?”
春嬷嬷:……
算了,她什么都没说。
***
李燃回来的时候,暮色已经彻底笼罩了,整个府邸之中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
江嘤嘤还靠在花梨木雕芙蓉花软塌上,脑袋枕着引枕上看话本,柔顺的青丝披散下来。靠着软塌的半扇窗户大开着,外面凉风簌簌从窗户卷进来,倒是凉快至极。
扶姞正站在软塌后,给主子按着额角,她不似青芜话多,用起来倒是清净。
等到院中婢女通报,殿下回来的时候,江嘤嘤才将手里的话本放一边,然后挥挥手让扶姞退下。
很快,李燃披着一身风霜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江嘤嘤还着着寝衣,披着薄衾十分可怜的孤身坐在灯下等着他,心下顿时一紧:“嘤嘤怎么还没睡。”
他都没想到,嘤嘤这样娇气的性子,竟然还会强撑着困倦等他回来。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还有些酸胀感觉。
其实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一个早起晚归,却不想突然有一日,家里就多了一道等着他的灯火。这种滋味其实很难形容,有些酸涩,还有些炙热滚烫和心疼。
江嘤嘤也是刚刚才困倦,她眯着眼睛瞧着李燃已经换上赶紧的衣裳了,就打着哈欠抬了双臂,道:“夫君怎么这样晚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李燃走了过去,坐下道攥住了她的手,蹙眉道:“嘤嘤困了便睡,不必等我。”
果不其然,到现在嘤嘤的手依旧是冷的。
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江嘤嘤顺势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前蹭了蹭,语气娇嗔,还有些黏人的意味:“夫君不在,我都睡不着了。”
一想到过几日这样好用的一个抱枕就暂时用不了了,江嘤嘤就十分可惜,这份黏人也是着实发自内心的。
李燃有一些愧疚,攥住她的手,想到过几日便要带着人去北地赈灾,到时候便又要只剩下嘤嘤一个人在府上。
他有些踌躇着和她说这件事情:“圣旨之事,你可有听说?”
江嘤嘤哼哼了两声,娇声又有些不满道:“陛下怎么偏偏就派你去,听说北地此去甚远,那边还有dòng • luàn,危险得紧。你若是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李燃眉心紧促,灯火下漆眸闪现晦暗之色,攥着她的手也微微用上了几分力气。
这件事情李恒本是要去的,但是到底父皇不可能让自己亲封的储君去冒着个险。
“嘤嘤放心,不过一些赈灾之事并无什么危险,北地也有驻军,不会有什么dòng • luàn的。我一定尽快回来。”
江嘤嘤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尽快是什么时候?”
李燃盘算了一下日子,沉声道:“此去北地一来一回约莫两个月,若是处理的及时,年关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江嘤嘤知道他年关前一定赶不回来,眉心蹙了蹙,想到书里写他顶着风雪回来时候那副狼狈的样子,瞬间又大度了起来:“倒也不必硬等着年关,年关后再回来也是一样,到时候大雪连天,行路困难,也不必着急那样赶着。安危最重要。”
李燃倒想不出,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炽热的紧,倒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道:“嘤嘤放心,年关之前,一定赶回来。”
府中这样清寂,怎么能让嘤嘤一个人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