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当吗。
然而八福晋抱着弘晖不撒手,她抱着可劲的亲香,稀罕的不得了,甚至说:“若能得弘晖这么可心的孩子,真的死也甘愿了。”
她现在成婚才一年多,没有孩子她心里着急,但也觉得还好。
说着她艳羡的看着四福晋,软声道:“你整日里温温柔柔的,四爷还愿意整日里宿在正院,真是艳羡极了。”
她有时候也不愿意厉害,但男人都跟猫一样,稍微不如意,就要去旁的院子里。可这段时间她看着,四爷真鲜少有去偏院,小院的。
乌拉那拉氏听话知音,闻言微怔,也不知从何时起,四爷开始整日里宿在她这里,以前也不是的。
后院有温柔知性的宋氏,有娇俏艳丽的李氏,有媚眼如丝的武氏。
“一切自随缘法。”她笑吟吟道。
微微侧过脸,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粉:“他来我当他不会走,他走我当他没来过。女人的一生若只心系男人,又如何使得?没得自己烦忧,能把弘晖养好,能得爷敬重,已然是我心里所愿了。”
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想都没敢想。
乌拉那拉氏勾着唇角,垂眸笑:“只可惜,半点不由人。”
八福晋心有戚戚然的点头。
她越是努力想要抓住八爷的心,对方就离她越远。
郭络罗氏拉住她的手,笑的舒阔:“罢了,如今还爱着,那就爱着,等往后能做到宠辱不惊了再说。”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
她原先刚嫁过来,也是爱着的,她以为那是她唯一的救赎,会牵着她的手给她种石榴树,也会在她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温柔的给她揉肚子,还会抱着她轻声细语哄。
可东夏园的李氏生下一女二子,她就淡了。
如今又贴上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走。她享受胤禛的好,也清醒的知道,她是弘晖唯一的依靠。
弘晖眉头微皱,他能感受到额娘不开心,从八福晋怀里下来,哒哒哒的跑到额娘怀里,搂着她的脖颈,撅着小嘴巴亲她:“不怕不怕哦。”
这个时候,女子最为艰难。
乌拉那拉氏被他哄的笑起来,温柔道:“好好好,额娘有晖晖崽,才不怕呢。”
郭络罗氏看的艳羡极了,长的好看,又这么乖,跟小仙童一样,让人想偷崽。
弘晖搂着乌拉那拉氏不撒手。
后宅的女人苦。
郭络罗氏留下一堆礼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实在是舍不得,多想把弘晖抱走。
然而上次她就挨骂了。
这次不敢。
等晚间胤禛回来了,就见娘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怎的?”他皱眉。
早上走的时候还甜蜜蜜,稀罕的不得了,转脸就厌成这样,属实叫人心里震惊。
乌拉那拉氏正坐在窗前锈袜子,他往近前一站,她扭头就走。
而小弘晖崽崽也冲他皱了皱小鼻子。
胤禛皱眉,看向乌拉那拉氏身旁的小宫女,眉眼冰寒。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乌拉那拉氏自己忍不住笑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为难别人作甚?”
胤禛:?
他好好的上值,他做什么了。
没人给他解披风,他自己解掉放在一旁的,又松了松领口,轻舒了口气,这才低声道:“说吧,怎的了?”
乌拉那拉氏眉眼柔和,温声道:“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胤禛:?
今天吃刺了,扎人。
害,不懂就不懂。
他眉眼平平:“晚上懂就成。”
说起这个,弘晖就精神起来,他顿时忘了仇恨,凑过来问:“晚上懂什么?”
乌拉那拉氏小脸晕红,他真不要脸。
什么都敢当着孩子说。
胤禛捏住弘晖的小脸,糊弄道:“冻,就是冷的意思。”
弘晖哦了一声,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一直都是幼崽的他,根本不能明白这个。
略过这一茬,胤禛叫苏培盛把弘晖抱出去玩,他要跟福晋谈谈心。
乌拉那拉氏:?
她不用谈心。
“你是不是月事快来了?”胤禛掐指一算,挑眉问道。
乌拉那拉氏:?
你咋知道。
“小六壬,爷会。”他慢条斯理道。
乌拉那拉氏:?
你怎么什么都会,简直离谱。
“嗯,快到了,有些心情低落,容易胡思乱想,你别介意。”她心里还是有些酸的,明明她没错,最后道歉的人却还是她。
胤礽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你跟爷,不必道歉。”
他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
乌拉那拉氏本来只有一点点的委屈的,但是这样温声细语的哄,顿时委屈如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难受的要命。
她眨巴眨巴眼睛,没忍住落泪。
胤禛摸到她脸上的水意,不由得无奈的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看她羞的不敢看他,不由得笑了:“还掉金豆豆呢。”
他跟抱弘晖一样抱着她。
乌拉那拉氏把头埋在他肩窝,不肯再出来,心中酸涩难言。看着他笑,又觉得稀罕,就嗡里嗡气道:“你还笑我。”
她都要难过死了。
这股情绪被八福晋带出来,她觉得有些矫情,但是又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他,她若是矫情的哭一哭,胤禛想必会哄她的。
这会儿又觉得害羞。
小脸红彤彤的。
还不等乌拉那拉氏反应过来,就见胤禛掐着她的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似笑非笑:“下次再如此,爷就弄你。”
乌拉那拉氏樱唇紧闭,不搭理他了。
“如今越发养的娇气了。”胤禛捏住她光洁的下巴,仔细打量,半晌才缓缓道:“你哭起来倒是好看的紧。”
白皙弹润的面皮子,眼尾一抹红痕,又娇又媚。
乌拉那拉氏呆住。
她心酸的不成,他却夸她哭的好看。
她吸了口气,一时间忘了该做出什么表情,恶狠狠的叼住胤禛脖颈间一点细肉,用牙齿磨了磨。
“嘶。”胤禛被咬疼了。
他啪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笑骂:“还真敢用劲咬!”
乌拉那拉氏叉着腰笑。
玩闹一会儿,弘晖就在外头敲门:“谈完了没!晖晖崽累了!”
他要回家瘫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胤禛长身玉立,正静静的看着他。
“进来。”
弘晖这才哒哒哒的走进内室,小手背在身后,满脸严肃的在室内巡弋,他歪着头问:“你们背着我在屋里吃好东西了?”
乌拉那拉氏转身就走。
而胤禛清了清嗓子,接着糊弄:“喝酒了,小孩子喝酒会变傻,就没喊你。”
弘晖狐疑的看着他,他凑近了用鼻子嗅闻:“有额娘香香的味道。”
胤禛啪的一巴掌糊在他屁股蛋子上,把他所有话都给打回去了。
突然挨揍有些懵,弘晖哭唧唧的昂着小脸,瘪着小嘴找额娘撒娇去了。
“阿玛坏坏,打晖晖崽。”他小气的告状。
乌拉那拉氏也被他打了,也跟着小声嘀咕:“晚上不给他吃肉,让他挂钩上睡觉。”
弘晖点点头,又摇头。
“那阿玛会不会饿,挂钩上咋挂呀?”
“会饿,给他绑个绳。”
“那不妥吧。”
“他打你的时候咋不觉得不妥?”
“也是哦。”
两人同仇敌忾的嘀咕半天,连胤禛过来走到两人身边半晌都不知道,他听了个全程。
“咳。”他清了清嗓子。
登时把弘晖吓的瞪圆了眼睛,他炸着肩膀回眸,看向一旁的乌拉那拉氏,两人默契的看出了尴尬。
“咳。”乌拉那拉氏也清了清嗓子。
“咳。”弘晖觉得他不能掉队。
三人咳过,弘晖觉得好玩,瞬间嘎嘎乱笑,他一笑,乌拉那拉氏就也跟着笑,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用膳。”胤禛轻声道。
三人又快乐的用膳,弘晖吃什么都觉得香,美滋滋的把嘴巴塞的满满的。
看他吃的香,两人也跟着食欲都好起来。
一顿膳食用完,还要一起去花园走走,赏花赏月赏雪,顺便消食。
等溜达的冷了,就回去睡觉。
弘晖往床上一躺,跟断电一样,瞬间睡着了。
一灯如豆。
内间寂静的不像话,胤禛以手支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乌拉那拉氏。
灯熄了。
弘晖迷迷糊糊的去摸额娘,却摸不到人,他睁开眼睛,就见天色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格,照在烟色的锦被上。
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还未清醒,就被乌拉那拉氏给薅起来,絮絮叨叨道:“可算是醒了,早该去宫里请安了,还说你要是再不醒,就要上冷水了。”
弘晖…?
倒也不必。
他被挖出来,打扮的跟个年画娃娃一样,抱着往宫里去了。
三岁半的崽,有的溺爱些的,脚还没怎么沾过地,奴才们为了不受骂,就尽量维护安全,这抱怀里,是最难出意外的。
而弘晖养的还成,乌拉那拉氏不是个溺爱的,胤禛也不是,家里又没有老人。
他坐在马车上,好奇的望着外面。
“想吃糖葫芦?”乌拉那拉氏问。
弘晖眼巴巴的看着她。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真的很难拒绝。
“买!”
举着糖葫芦,弘晖笑的心满意足,等进宫后,他就自己在地上走,溜溜达达的,倒也挺舒服的。
弘晖左看看,右看看,宫中规矩严苛,谁也不敢严苛到他这个受宠的小皇孙身上,谁不知道万岁爷最为喜爱他。
等进了永和宫,德妃言笑晏晏的叫奴才摆点心上茶,态度温柔又体贴。
乌拉那拉氏垂眸,心情复杂。
先前她来,总是冷板凳多些,婆媳俩心知肚明没什么话说,她就跟锯嘴的葫芦一样,只捱着时辰过去就罢。
哪里有如今这般软软笑着的模样。
弘晖甜甜的笑:“给皇玛嬷请安,您万安。”
德妃冲他招招手,含笑道:“喜欢吃糖葫芦?”
她说着,就吩咐奴才,赶紧给他做一些,等会儿拿回去吃。
先前她和十四提了一嘴弘晖,就被万岁爷传召,谁知道他得了万岁爷青眼,直接留在宫里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