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营地后,就见乌拉那拉氏正带着几个小宫女在挖蒲公英,她听弘晖说的,这东西喝了比较下火。
胤禛远远的就看见她了。
总觉得她特别的瞩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福晋。”他低声唤。
康熙:……
你这温柔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和他说话的时候可不这样。
男人,你有两幅面孔。
乌拉那拉氏闻言抬眸,看向一旁走过来的几人,轻声道:“妾身给万岁爷,给四爷请安。”
她这些日子跟康熙熟了,倒是没那么拘谨,可以如常的请安问礼,没有以前那种战战兢兢心惊胆战的感觉了。
康熙随意的摆摆手,因为弘晖的缘故,他看乌拉那拉氏也很顺眼,虽说没有一直夸赞,却也对她温和几分。
弘晖直接挣扎着下地,冲向一旁的额娘,甜滋滋道:“好想额娘呀。”
他撅着小嘴巴就去亲乌拉那拉氏,软乎乎撒娇:“今天弄了很多笋来吃,我们中午一起吃呀。”
乌拉那拉氏点头,看着康熙和胤禛走远了,这才笑着道:“给你薅了许多蒲公英来煮水喝。”
“好的,谢谢额娘,好喜欢你啊。”他直接贴贴。
把乌拉那拉氏哄的眉开眼笑。
他昂着头,软声道:“走,回去。”
弘晖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在人多的时候,额娘根本施展不开,瞧着就觉得愁人的紧。
“额娘额娘爱你呀。”他不停的发射小心心。
乌拉那拉氏搂着他,自打弘晖病一场后,看着就格外的黏她,娇气的愈发厉害了。
而胤禛先前拒绝他一次就格外后悔,她更加舍不得。
弘晖又乖又甜,不过是爱撒娇了些,我不值当什么。
再者他也是挑人的,在外头的时候,他比谁都稳得住,接人待物都让人无可指摘。
在自己阿玛额娘跟前爱娇天经地义,要不然跟谁撒娇。等再长大些,你便是想让他撒娇,他怕是也懒得理你了。如此想来,隐隐中,竟然还有些期盼。
“走,回去。”她说。
弘晖嘿嘿嘿的笑。
等两人回去,弘晖先让苏运打水洗脸,这才凑上去亲着乌拉那拉氏的脸颊,笑的眯起眼睛:“真香。”
乌拉那拉氏:……
他可真像个急色的登徒子。
要不是自己亲生的崽,她真想一巴掌糊上去。
弘晖搂着额娘的脖颈,没忍住又亲了亲,想想梦中没有额娘的日子,他就恨不得贴在额娘身上,挂着不下来了。
乌拉那拉氏:……
她无奈的把弘晖给撕下来,用皙白的手指给他顶住,不让他靠近,一边柳眉倒竖,压低声音道:“你现在长大了,可不许再凑这么近。”
弘晖:“我才五岁。”
“你都五岁了。”乌拉那拉氏冷声道。
弘晖叉腰,挺着依旧肉嘟嘟的小胸膛,软乎乎道:“我是个五十八个月的小宝宝。”
小崽崽罢了,要求别太高。
乌拉那拉氏猛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的时候,这才忍不住笑了。
“五十八个月?”她仔细一算,好像还真的是。
“是吧?”弘晖笑的一脸得意。
所以他要好好的跟额娘贴贴,粘住那种。
乌拉那拉氏被他击败了。
两人说笑着,就听见外头有小太监来传召,说是万岁爷请大阿哥过去用膳。
他方才挖的笋做好了。
弘晖眼前一亮,屁股一拍就要跑路,就有些犹豫:“想给额娘也吃。”
小太监默默地奉上食盒。
弘晖懂了。
他跟额娘挥挥手,软声道:“额娘走了。”
等回到御驾,就见康熙正立在一棵杏花树下,昂头望着满树杏花。
“江南的春,比京城里头的略微早些。”
康熙说。
弘晖乖乖的昂着头,跟着他一起看,软声道:“有句诗怎么说来着?”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玛法,足风流。”
康熙听他那甜甜的小奶音,还有把少年改成玛法,倒也不必如此严谨。
“没你风流。”他随口道。
弘晖不由得笑了:“我是可爱。”
他这么小,要是就风流了,等长大了,还真是九亿少女的梦了。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就见胤禛立在帐篷口,喊两人用膳。弘晖抬眸看向自己阿玛,这是生生的把自己混成了御前总管。
“来辣!”一听要吃饭,弘晖跑的比谁都快。
他乖乖的坐在膳桌前,看着面前的糖焖笋,光是闻着味道,就已经想要流口水了。
他赶紧起身,给康熙拉凳子摆餐具,还给他递湿帕子擦手。
康熙没逗他,赶紧收拾妥当,自己夹了一筷子,这才轻声道:“快吃吧。”
“好滴。”弘晖应了一声,给康熙和胤禛夹了菜,这才笑眯眯道:“我吃了哦。”
他馋嫩笋馋的要命,一顿风卷残云,吃的小肚子鼓鼓的。
康熙见他吃的香,也跟着多吃了些。
“揉肚肚。”弘晖瘫在阿玛怀里,软软撒娇。
康熙指尖动了动,心想他想给他揉肚子。
胤禛给他揉着,轻声道:“先前是因着你不能走路,所以才顿顿给你揉,现在你行动自如,怕是有些不方便了。”
弘晖昂着头,他软声道:“那我找皇玛法给我揉。”
想给他揉肚子的人多着呢。
胤禛一噎,他看向康熙,心想汗阿玛总不至于惯着他,谁知道对方直接点头,很是赞同。
他垂眸敛神,当自己看不见。
罢了。
摆烂了。
反正弘晖一直都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有什么紧要,不过不重要罢了。
正说着,就听见后头说胤禩求见,康熙这会儿吃饱了有些困,闻言就摆摆手:“朕没空。”
外头侍立着的胤禩,听见说汗阿玛不见,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方才他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人的欢声笑语,这会儿就说困了,见都不见,他神色有些落寞,却还是笑着道:“汗阿玛安歇,那儿臣赶明有空再来。”
听他这么说,门外的小太监点点头,轻声道:“您请。”
胤禩回去,想不明白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有等来汗阿玛的传召,倒是先等来李煦的示好。
他说请他去吃饭。
放在以前,他肯定是不搭理的,但是如今,他应下了。
在汗阿玛面前,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在李煦面前,他是主子。全心全意的讨好他,不会拒绝他,不会把他摆在第二位。
他应邀而去。
面上说是自己要出门逛逛,实则是要见李煦。
他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踏入县令府。
天色昏暗,将人的身影都照的有些看不大清楚。
县令正躬身候在一旁,笑吟吟道:“您来了,快请进。”
等胤禩踏入房门,就瞧见一个中年美男子正立在晶帘下,听见脚步声,就回眸来看:“奴才给八爷请安。”
“起。”胤禩打量着李煦,白皙俊秀的容长脸,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瞧着还不到四十的样子。
看着很是年轻。
“八爷青年才俊仪表堂堂,早就听说八爷的贤明,如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比传闻中更甚。”李煦笑吟吟的躬身。
他引着胤禩往后院去,笑着道:“春日露重风寒,但月色凄美,银辉洒下,最适合赏月了。”
胤禩心里有些许别扭,转瞬间又消散一空,他昂首挺胸,心想他不为自己谋划,便没有人为自己。
“李大人客气了。”他笑的如沐春风。
两人缓缓的走到亭中坐定,轻纱香幔,流水潺潺,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胤禩眸色幽深,侧眸看向一旁的李煦,不置可否。
李煦一见他这眼神,连忙道:“盛名之下,难免叫奴才心生仰慕,盼着能见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