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开,我要杀了他!”
“你就算杀了他!杀了我们!”紫光吼道,她闭上双眼,眼泪从她的脸庞划过,哽咽道:“句芒也回不来了。”
让人窒息静默凝结在空气中,祝融缓缓地松开了双手,任双手颓然的垂落。愤怒变成伤切的泪水,落在脸上。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魁隗身上,突然笑了:“可笑……真的太可笑了。”他言罢转身,向角落走去。颓然坐落,似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祝融……”飞廉伸手向祝融,蓐收拦住飞廉,向他摇了摇头。
紫光看向魁隗,魁隗俊逸的脸漠然而苍白。
“啊!!!”一声恫然的惨叫响彻起整个殿堂。
他们猛然向少年望去,此刻倒地的少年离医者有数丈远。少年向医者匍匐爬去,而医者伏倒在地,躺在血泊中,脸胀成紫绀色,满头银发被鲜血染红。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无数的根须刺穿他的眼球,从他的耳朵、鼻孔、张开的嘴巴中探出延伸到血泊中,血泊上盛开了几朵妖艳的莲花。
紫光立即奔向少年,其余几人正欲奔向医者,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后方道:“不要靠近他。”他们回头望去,却空无一人。
“何人!”只听紫光厉声吼道。
一瞬之间,一个身影闪现在少年的身旁,毅然也是一名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
他穿着紫红色的披单,露出一侧的手臂和胸膛肌肉精瘦壮实。他异常英俊,但头发被剃光,所有的皮肤似镀了一层金,额头上从眉心始起描绘了一线朱红,如一团红色的火焰。
他举手示意所有人不要靠近,众人不知为何竟一时都停了下来,不敢上前。他对少年疑惧的眼神毫不在意,蹲身在他旁边,在他身上查找着什么。
“在这里。”他忽然抓住少年刚刚包扎好的受伤的右手,一手按着他的肩。“干什么!”魁隗惊呼上前,但已来不及,那人手往外一拉,生生将少年的手臂从肩上扯了下来。
“啊!”
“阿吴!”紫光急红了双眼,流星镖从袖中飞出,却打了个空。他闪速侧身躲开,迎上了抽出袖剑刺向他的魁隗。就在剑刃离他的喉咙只有毫厘的距离,他突然消失在空中。
魁隗急刹住身子,“异人!?”蓐收惊恐道。他们向四方张望,最后停留在医者身旁。
“不可能,”魁隗回身道,“异人早就灭绝了。”
紫光来到阿吴身边,红着眼为阿吴点穴止血,开始为他运气疗伤。
只见那人闪现到远处医者尸体的旁边,手上还拿着阿吴的一只滴血的手臂。他蹲下在医者的身旁附身察视医者的身体,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玉瓶,用瓶子从医者的血泊中接了些。然后盖上收回到怀中。又掏出另一只玉瓶从那只断臂上接着血。
其余几人都围在阿吴身旁,心中开始各自盘算,因不知敌方战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没事……”阿吴被身后为他疗伤的紫光所输送的真气环绕,额头冒汗,口中咳出血来,“奢比尸他……”
“别说话!”紫光厉声道。
这时在一旁的祝融欲速战速决,刚想动身却被魁隗按住,“勿妄动。”
祝融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他说得对,”那人将瓶子收回了怀中,缓缓站起身,“你们过不去了。”
“你到底是何妖人!”祝融低吼道。
“殊胜金刚。”蓐收突然道,“传说中湿婆的军队,拥有毁灭世间一切的神力,一共有108人。”
“你知道?”飞廉奇道。
“算是知道一点,”他看到飞廉狐疑的看着他,“几年前我曾前去南疆修行,误入了一处山谷,山谷中有一处地宫,我在地宫中的一些经典残卷中解读出一些只字片语,上面也有几幅这种……佛,的造像。他们叫佛。”
“怎么从不听你说起过?”飞廉问道。
“我也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会和大宝殿有联系。”他看向魁隗,“我失误了。”
“谁都没有想到。”魁隗道,“现在我们先来想想如何突破这个关口。”正在衡量双方能力之际,他开口向那人问到:“你为何要断他一只手臂?还有他,”他看向那人身旁,躺在地上的奢比尸,“是不是你下的手?你到底是谁?”
那人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只手臂,神情漠然。忽然,他身上的皮肤有咒文显现,咒文像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手臂、胸膛延伸向上到脖子、脸颊、头顶。断臂在他手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升向空中,他身旁奢比尸的尸体也‘轰’的一声焚烧起来。
“他中了圣青莲之蛊。”那人看着空中燃烧的手臂,“蛊母种在这条手臂里。”
“圣青莲之蛊?”蓐收喃喃自语道,飞廉望向他:“你又知道了?”
“听都没听过。”蓐收摇摇头,望向那人诚恳道:“请赐教。”
只见火光中燃烧的手臂和奢比尸的身体有星光闪现,“圣青莲育于血中,蛊母需从人的伤口中种入。你们这几日过于动荡,血中水不足以让蛊母生发。加之他受伤后,及时的点穴阻截了手臂的血脉动溢,所以蛊母没有及时植于心房。蛊母无法在止水中繁养。”
“此人为他疗伤时,手上的伤口和他的伤口相互触碰,蛊母通过血液植蛊于他的体内。他便中了蛊。”他转头看了看奢比尸的尸体,盛开在血泊上的莲花竟在熊熊火焰中染成了妖异的朱红,盛开得更加艳丽。“他为他包扎身体之后……”
“他喝了水,蛊虫就生发了。”蓐收点头接道,目光投射到快燃烧成炭的水壶上,又接着不耻下问道:“那么请问这蛊母是何时、何地、如何种在他的手臂上的呢?”
那人并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在火焰中燃尽的手臂,和火焰中来回跳动的星光。
忽然,他缓慢抬眼望向他们:“圣青莲,是我叔父研发的蛊种,我师兄将他杀害后,带着蛊母叛离了本宗。”
“今日,如预言的一样,你又将他归还回来了,”
那人似是看着他们,又似是看着更深远的地方,“大师兄,别来无恙罢。”
他一语惊起,几人不明所以,免不住纷纷顾看相疑。
“佛陀留我在此,对你传达最后的审判。”
忽尔,他浮身于空中,双腿盘莲花座,双手执降魔印。众人心知此战非生即死,皆化出利器握于手中。
那人的幻化出咒符轮转于身后,看向他们的眼瞳渐渐消失在眼白中,双眼似电流,滋滋流动。额头上的朱红中金光乍现。
“刚仁波切,你自背菩提,将生生世世坠入金刚地狱,永受业障,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