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富有才能养得起那么多人。
年纪大的男人一般会在一般都在阿嬷家。老人住在村里比较往内部的位置,很多小孩也会送到一些阿嬷家里住,年轻人在外围的位置,方便御敌。所有人死后会送回本姓氏族中,包括男人也是,在祭祀中焚化身体,骨灰会放在宗族公墓中,三年后将骨灰倒进土里,回到大地中。
她的阿母,这个女人,虽然年轻,却居住在村里靠内的位置,而且就在水井旁边,说明她身份不简单。听说她是这个旁支现任大巫女的女儿,而她母亲是这村的祖母所生。她在那胞之中排第五,当年也去巫觋祭礼选拔过大巫,但没有天资,没选上。同胞中的老大和老四在祭祀中牺牲了,现任的少巫是与她同辈的二姐。祖母疼爱她,就给了她一处比较好的房宅。
而对于这个身主的来历,只知道是一个阿嬷捡来的,其他的因为在村子里不便开口说话,所以暂时也没太多信息。
她走在漆黑的小道上,穿行在弯弯绕绕的屋墙缝隙中,如鱼得水。
这就是真正的她,只适合活在黑暗中。
这几日,她就是穿插在各种墙角,听些有的没的,再自己整合起来。毕竟不了解游戏规则,那分分钟有可能被别人玩死。
在过去她自从离开孤儿院以后,就没有和别人躺一张床上一起睡觉了。她无法跟别人一起睡着,因为她不相信人。虽然她知道屋内都是些蠢货,但这样的环境只会让她潜意识地戒备,根本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这村子,熟悉一下地形。
再找个隐秘的地方补觉一会,最重要是找个水清一点的地方能洗洗,漱漱口。
就村里那口井,还不如公厕,她一个没有的洁癖人,真的都有点受不了。
因为还未成年,她每天可以睡到5更起,起来就去厨房和阿母姐妹一起准备早食。看到她们用这水井打上来的水漱口,还不如不漱。
她一般偷偷自己拿碗舀一碗烧过的水放在角落,偷偷的拿来漱口。在这里盐是极其珍贵的,是不可能给你拿来漱口的。
就更别说洗澡,就拿个破盆子乘点烧水伴着井水,用麻布擦擦,她已经三天没怎么好好洗过。
虽然她没有洁癖,也不是吃不了苦,只是觉得真没必要。能过得好点还是得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想了想,觉得山上那条她去过的小溪挺不错的,现下里也没有人。去洗一洗,没毛病。然后她计划要去她那时‘出世’的地方看看,找点线索什么的。
她往村口走去。刚要出村口,就听到脑海里的男声在她耳边说到:“我劝你不要去。”
这乌漆麻黑的,耳边突然出一声吓得她心坎抖了抖。
虽然她不怕鬼,而且训练有素,但这大晚上的搞这出,正常人估计得吓出病来。
她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说道:“不是,大哥,你出场能不能预告一下。你这吓死我对你有好处吗?”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她又问。
这几日,她总是在对他说话。
应该说她是在练习说话。因为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说话了。
以至于说话有点大舌头,说不利索。
于是这几天只要是她单独一人的时候,她就必须不厌其烦的练习。她看到天空:“这天真蓝、真高!”看到云:“这云真白!”
有时候尝试跟他对对话:“我叫编号九,你可以叫我阿九。你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
他是不回答的。
“你……是人吗?”
不可能回答。
有时候她看到树:“这树真的是好大,好高哦!”觉得句子太短,又补上一句,“你看是不是?”没有搭理她,她继续:“还有这草……”她试着想一些形容词,“绿油油的,好有味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嘴上说的和脑子想表达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突然发现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她万万没想到,想正确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上辈子杀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就不花点时间看看书呢?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就是坚持,和不要脸。
而在她不懈的努力下,这男子始终没搭理过她。
但她不能放弃,因为她知道这男的,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一个让她不能shā • rén的存在。
不能shā • rén,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大的底气。然而现在的她拿他并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她连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渐渐地她也习惯了他的不回答,但她知道他肯定能听见,她就努力坚持不停的说着,直到可能哪一天他忍耐到极限,突然就来了。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