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魏涛一把将放在货架上切西瓜的水果刀抽了过来,身体前倾,却不料被母亲紧紧抓住胳膊。
周兴莲可怕儿子再犯虎,那时候用扳手,这可是刀,一旦……后果她都不敢想。
“关大军,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关锦月很平静的走过来,面对面的站在关大军面前,不再是微微低头,而是扬起头,盯着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眼中无喜无悲,甚至连一丝丝的愤怒都看不出来。
“小崽子,还敢动刀,来,你动弹我试一试?”
这样的画面,当然吓不住谁,醉汉都是跟关大军一起喝酒耍钱的,生活不如意,赖赖歪歪,放在农村那就是无所事事的二流子,这类人,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如果你被他捏咕了一回,妥了,未来的岁月里,他会一直捏着你不撒手,没事就捏咕你一顿,以欺负你为乐,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所以一眼见到,魏涛想的就是直接一次给对方吓退,让对方不敢再有一些歪毛淘气的行为。
走上前,手指,狠狠的戳在魏涛的肩膀处,连戳了几下,扬起手就要大嘴巴抽魏涛,嘴里还骂骂咧咧:“小b崽子。”
关锦月猛的身体向前一冲,撞在对方的怀里,这也是瘦弱女子面对成年男子所能做出非持有武器的最有力量攻击方式。
对方也是喝了一些酒,又是熬夜,跟关大军一样,周而复始这样的生活,身体早已掏空,不然关锦月这一下,也不至于给对方撞了一个咧呛,向后坐下去,手臂慌乱之中摸到什么算什么,下意识的动作反应去找支撑物让自己不必一个腚墩坐在地上。
“关大军,你不就是要钱吗?都给你,可以走了吧?”每个星期,魏涛会定时定点给关锦月‘开工资’,她的兜里有bā • jiǔ十块钱,掏出来,直接塞在关大军的手里,推着他往外走。
“死丫头,给人家当童养媳呢啊,就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关大军不干,跟他同行的人更不干,被撞倒了,觉得丢了面子,起来就骂骂咧咧嘴里带着脏字,冲着魏涛就扬起手臂,作势要打。
关锦月从魏涛的手里将水果刀抢过来,由于抢的过程中,被刀刃划了一下,手掌内流淌出血,就见她攥着刀声音低沉,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离开这儿。”
知道自己女儿什么脾气秉性的关大军眯着眼睛,酒醒了大半,拉着身边两人,正色说道:“走,这死丫头是个不要命的。”
关锦月表情无喜无悲,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此时真正的内心情绪,面对着父亲,她暗自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忍耐了这么久,还有一年多自己既可以脱离苦海,她很愤怒,如若不是在‘鲜时光’,她也不会这样,会选择迂回的方式抵抗和忍耐。
她攥着刀挥舞起来,关大军是一眼看出女儿真要拼命了,魏涛一把拉住关锦月,将她搂在怀里,右手紧紧握住她持刀的手腕,低头在她耳边劝:“不值得,忍了这么久,不值得。”
透过挂着冰霜玻璃门太阳晒融化位置,看着关大军拉扯着那两个人离开,关锦月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周兴莲上前抓住她的手,拿下水果刀,一脸心疼:“你这孩子,这不是胡闹吗?”
“没事,阿姨,就是划破点皮,别担心。”深呼一口气之间,关锦月恢复了平静,魏涛松开手,趁着母亲给关锦月看手上的伤势,拎起平时用来铲雪冰的铁锹,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