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的两名镇国尊者——国师章松鹤、理国公柳彪得到消息,匆匆赶往军营大帐,来找李庸议事。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章松鹤一身深红绣云道袍,面容沉肃,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微微蹙眉:
“陛下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啊。”
柳彪有些恼怒道:“哼,那小子真是个祸害,老夫之前还好心招揽他,结果他反手就杀了我的关门弟子,现在又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上安西灭了他!”
章松鹤叹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能折腾。”
两人边说边走进大帐,一股浓烈的香薰和草药味扑鼻而来。
一个微胖的六旬男子躺在锦床上,脸色枯黄,精神萎靡,现在又大动肝火,导致气色更加糟糕。
章松鹤取出一道符箓拍在床边,叮嘱道:
“陛下你现在神魂受损,心魔丛生,必须摒弃杂念,不能再动怒了。”
“本王知道。”李庸哼了一声,“你们来,是商议怎么处置宋云那个乱臣贼子?”
章松鹤:“正是,这几日气运之力在加速衰退,被宋云夺走了太多!玄帝玺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柳彪也焦急道:“我们本就受了伤,如果再失去气运的加持,这仗就没法打了!”
李庸狐疑地瞅了瞅二人,“你俩这一唱一和的,难道是已经有了主意?”
“没错,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准备先对付宋云!”
章松鹤和柳彪对视一眼,慢慢解释道:
“京畿这里即将是各国混战的局面,短时间内谁也赢不了。”
“我们留在此地意义不大,反而越来越危险。”
“不如先去西北,杀宋云,统合朔方、河西、陇右诸道的力量,再扩军备战。”
“等长安这边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回来收拾残局,剿灭所有入侵者,大唐就还是我们的大唐!”
“这——”李庸却迟疑了起来。
退去西北,意味着放弃了大量朝廷掌控的地区,也彻底放弃了都城长安。
如此一来,中央朝廷名存实亡,王室偏安一隅,说是亡国也差不多了。
章松鹤和柳彪无所谓,但这个亡国的骂名,得国君来背,因果也得国君来承担。
李庸自然是不情愿,支支吾吾一阵,始终没点头。
章松鹤脸色微冷,沉声道:
“陛下,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景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不容耽搁呀!”
理国公柳彪也道:“陛下神魂受损,先安心养伤,这些俗务由我等操心就是。”
“你们——”李庸一惊,盯着两人看了半晌,脸色变幻不定。
帐中三人都是镇国尊者,二对一,李庸又受了重伤,无疑失去了决策权。
许久,李庸才闷闷不乐道:
“行吧,你们处理吧,我要休息了。”
柳彪和章松鹤微微一笑,“陛下圣明!”
等两人离开大帐,李庸侧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单,用被子遮掩住狰狞的面容,咬牙切齿道:
“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
……
安西城中,一片忙碌。
两名北庭老卒指挥一千名士兵,搬运着一车车的砖瓦木料,建造登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