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天边的黑云便是大块大块的推了过来,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在闪电落下的时候,沈池张开自己的双臂,开始仰头肆意的享受接踵而至的大雨。
一场雨刚刚平息,另一场大雨便是开始再一次的洗刷这片土地。
在刺耳的雷声之中,沈池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的,但是奉祁并没有听见。
原本奉祁打算一走了之的,反正地下城的人无处不在,只要沈池不死便是了。
可是看着在大雨中疯癫的沈池,奉祁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像他这样的人,究竟会因为什么事儿而这般失态呢?
天色逐渐破晓,困意忽的窜出,奉祁有些心交力瘁的在软榻上躺下。
院子里很是安静,安静到听不到一点儿的声音,就像是自己被扔进了深不见底的狂潮里。
自己的周围都是软绵绵的潮水,他们肆意的席卷着全身的困意。
可是奉祁并没有熟睡,只是闭上眸子开始休息,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是如此的敏感。
“咚咚咚——”
是房门被轻轻扣响的声音,外面是云清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声音。
“阿灼,可是起来了?”
明明不过一夜,但是云清的声音就像是过去了许久了一般,是那么的的久远,带着些沧桑。
他重重的依靠在了屋外的墙壁上,双眸有些猩红,也许知道云灼还未睡醒,便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他说阿灼,此后自己便是没有阿爹了。
他说阿灼,原来失去一个人是那么的的痛苦。
他说阿灼,世间怎么会有毒辣之人要对一个商人下此狠手?
他说阿灼,为什么那个曾经耀武扬威的阿爹不会高呼救命,哪怕是一声也好……
他说……
奉祁依靠在墙壁上身子却是无力的往下滑,支撑着自己的东西似乎突然之间不见了。
就像是任人操控的木偶突然挣断了一条线,似乎无伤大雅,但是木偶却是不似之前那般。
她听见过亲者对逝者的哀嚎,对自己残忍的指责,但是她从未放在心上。
有的人活着,有的人就要死去,无可厚非。
云清的悲伤是那么大,明明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云清的喃喃自语。
但是自己也受到了震撼,那种肆意的悲哀似乎就要越过重重阻碍,将自己给吞没了。
屋外的声音渐渐的微弱下去了,这个强大的兄长一夜之间又成为了那个孩子。
奉祁不紧不慢的换好衣物,推开有些沉重的屋门,只觉得自己的虎口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