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间里蹿出一个人来,她冲过去抱住江安国:“老江,老江,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打了她让外人怎么看她?”
李秀琴长得很普通,丢到人群里不仔细都找不到她在哪里,但她却有一副好嗓子,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听她的声音却像20来岁的小姑娘似的。
她也懂自己的优势,说话不疾不徐,温温柔柔时不时的还带着一些撒娇的声调。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关了灯看不见脸只能出声,李秀琴这把子声音在夜里格外的让男人得趣儿。
江安国对李秀琴不可谓不喜爱。
纵观原主的记忆,李秀琴这人也茶里茶气的,就她刚刚说这番话任谁听了不是劝导江安国的?但实际上呢,江安国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还怕被人看?你听听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要是刚刚她说的这些话被有心人听见了,你我在厂子里如何自处?十六七岁的姑娘了,嘴上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江安国越讲越气,李秀琴虚虚的拦着,嘴里又娇又柔的劝着:
“孩子这是怨我们呐,老江,你这事儿办得太不厚道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事情不能那么办,你非得说家宝是老张的独苗,你不能让他去受那个罪!”
“要我说受罪有什么,家宝比又桃大一岁,论大小也该论到他,跟又桃有什么关系!你非说怕人戳你脊梁骨,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说到最后,李秀琴还哭了起来,拳头一拳一拳的轻飘飘的砸在江安国的胸口上。
江安国神色悲戚。
江又桃却已经懒得看两人做戏了,这种戏码原主的记忆里多了去了,每当需要原主做点啥的时候两口子就要演这么一波,换汤不换药。
她吹了吹手指上的灰,不耐烦了:“行了你俩别演戏了。还老张家的独苗苗不舍得放到乡下去受罪呢。这话你俩敢站到门口吼一吼么?”
“姓都给人改了,你俩再来说这种话就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就你俩还怕人戳脊梁骨呢?你俩有那玩意儿?”
“你俩要不说,我都以为你俩是蛇蝎子了。毒都能毒到一起去,天生一对这个词就是为你俩量身造的。”
江又桃看着江安国,道:“以前我是想着你是我亲爹,再婚重组家庭确实有矛盾,为了你不为难,所以我为难点也没啥。结果你看看,这一步退步步退,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我也不想退了,知青下乡呢,我去,但是从今往后,无论我死在乡下也好,还是发达了回到城市也好,咱们见面就当做陌生人,最好连招呼都不用打。”
江又桃刚刚穿进这句身体里时迷迷糊糊的跟原主见过一面,她就一个要求,跟江安国一家断的干干净净的。
这正合江又桃的意了,她自由自在惯了,没兴趣给自己找个爹,又不是闲得慌。
当然,在撇清关系之前,该干的事儿还是得干的,原主的仇不能不报。
江安国怎么能允许江又桃脱离他的掌控呢?她今年十六了,十八岁就能成家了,到时候最低也能得个彩礼。要是时机好,没准还能给家里谋个福利!
李秀琴的想法跟江安国一样,她甚至都打算好了把江又桃嫁给谁了。
她们罐头厂厂长的弟弟家有个儿子,十四岁了,脑子有点问题,每天都脱了裤子满大街晃荡。
她之前听厂长他老婆说了,过两年要给她找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儿。
彩礼给一千块,还能看情况给女方家谋个福利。这会儿那傻子还太小,娶媳妇儿回家没有用,过两年正正好,江又桃十八岁,小傻子十六岁,咋也能过到一起去。
江安国挣开李秀琴的束缚举着皮带冲了出去,江又桃呵了一声,绕过他俩就往门口冲。
这会儿虽然是上班时间,家属院却还是有很多人的。
“救命啊,救命啊,我爸要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