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寿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想个办法把二郎弄出来,不来以二郎的脾气,在衙门发病打人不是不可能。到那时才是真的无可挽回。”
熊母哽咽着带着哭腔道:“阿山虽然脾气不好,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事他错了,就不会不认,更不会打人。他不是有疯病。”
“二郎的脾气我知道,但这次的事咱们纵然有错,却并不排除这后边有人想要仗势欺人,打压咱们,目的就是我和二郎手里的牙香。如果是这样,你认为二郎还会妥协吗?”
以熊壮山的脾气自然不会,十有bā • jiǔ还会……
熊家众人不敢想下去,各个面如土灰。
熊柱道:“二哥夫,你想法多,有没有什么法子,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做。”
“这事太好的法子我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我想先去衙门里活动活动,打探打探消息,之后在做下一步打算。只是我手里没银子,你们能先借给我些吗?”这话唐寿说得有些难以启齿,熊母家里过得日子有多寒酸他知道,赚了那点钱,还有一个儿子未婚娶,实在紧巴得很。但家里银子在哪,唐寿真心不知,熊壮山怕他偷银子跑了,一直把银子紧紧攥在手里,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过,他要什么,却从来不短他,且颇有种只要他开口,就给他买最好的。
“没有借不借的,那是我儿子,我现在就回家取。”熊母擦干净脸,一扫之前怯懦,也不怕黑,头也不回跑出大门外。
“大哥,你快跟着阿娘回去,这么晚了,阿娘一个人还拿着银子太危险。”
熊铁连忙追出去,一时间屋里气氛沉闷压抑到极致,连呼吸都困难。没一会儿,两人跑回来,熊母抱着个陈旧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熊母这些年的全部家当,里面有头些年攥下的一两银子和这些日子做生意赚来的二贯铜板。铜板被撮成股的红绳仔细串在一起,一个压着一个,密密实实,能看出当初做这事的人多认真。
“二郎夫郎,我手里只有这么点,从前家里日子不好,给你大哥说亲欠下不少债,平时都是赚点吃点剩下多少还多少的债,你别嫌弃少,先拿着许是能用上。”
“阿娘,我怎会嫌弃少,谢谢你。”
“阿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管他天经地义。”
现在并不是说感性话的时候,唐寿揣上银子和熊铁熊柱两兄弟就要连夜去衙门。刚出屋,就见金锦程长身玉立站在门口。
他彬彬有礼作揖道:“不知道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熊夫郎只管开口,我必当竭尽全力。”
唐寿冷冷打量着他,完全没了温软的面具,眼神冷的比这要冻死人的寒冬并不惶让。
金锦程苦笑道:“熊夫郎不必疑我,我是迫切想要你手里的牙香法子,但我的教养还不允许我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金家到底是百年名门,到了我这一代,不敢说比攀先祖,却也不会给家族抹黑,这事真与我们金家无关,我只是想帮忙罢了。我既然能找来,就说明牙香在东京已经掀起浪潮,那么看中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其中一两个起了坏心,要做些什么,肯定是有的。”
想帮忙,然后要唐寿手里牙香法子,这事不必公然说开,唐寿心知肚明。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或者熊家都是一点人脉没有的人家,只能任人拿捏。但即便是任人拿捏,到最后都要交出牙香方子,唐寿也不会让鼓捣这事的背后黑手得力,他要让他忙来忙去,最后不过猴子捞月空忙一场,方能解气。再者他手里还有许多好东西,拿出来是肯定要拿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使熊家彻底拜托贫困,也站在金字塔顶端。然通过这件事,唐寿想明白了,靠山是必须要有的,金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唐寿单纯,金家说什么是什么,其实从目前明面上看,的确最有嫌疑的就是金家,不能排除金家在给他做套。但他直觉告诉他不是金家,后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人在捣鬼。
唐寿想了想道:“金郎君肯帮忙,我万分感激,也不会让你白帮忙。只要你能帮我救出二郎,摆平这件事,让我家以后还可以做生意,牙香的方子我愿意交出来,并且以后都不再做。只是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事金家真没有插手,否则日后要是让我知道金家在这里掺了一脚,别怪那时我翻脸不认人,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
金锦程忙道:“熊夫郎尽管放心,君子一言,重若千金,此事与我金家决没有关系。”
“那好我信你。”
“熊夫郎这边请吧,咱们骑马走。”
唐寿和熊家两兄弟不会骑马,就和金家护卫分别共乘一匹,也不拘泥什么双儿小子有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