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土胚合在一起正好够墙宽,高度以超过熊壮山一头为宜。以熊壮山的身高,在昱朝也没几个比他高壮的了。墙头上扎了一些碎瓷片和尖锐的石头。
等他把围墙建完,村人农忙也就彻底结束了,熊家兄弟就先放下自己手里的活,来熊壮山家帮忙。
“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说那些虚的,就如镇上请工,每人给你们三十文钱,不包食宿。”亲兄弟明算账,该是怎么回事还要事先说明白,免得心里没底,干活也不卖力气。
熊铁熊柱却连连摆手,一个劲摇头。“不行,弟夫,这可使不得。家里种地用的还是你家牛,使我们轻省了不少,今年早早就种完了。这耕牛钱你分文没要,我们怎还能要你盖房子钱。”
虽然打定主意要给工钱,但熊铁熊柱家两兄弟这个态度还是很令人舒服。有时候差的不是钱,而是事。
唐寿正在将牙香装盒,然后一盒盒码在一起,“给你们工钱就拿着,这次我家可不是要建几间房子,七八天就完事的活,白做工也就白做了。今次我家里要建三座小楼,因技术原因也不能请别人,就你们三兄弟干,没个月八成的完事不了。”
“那也不要紧,就是今年一整个夏天给二哥哥夫家里做工,我们也不能要钱。”熊柱见大哥急的抓耳挠腮也说不清反驳的话,自己忙道:“你也不要和我们太分得清,要那般算,你将制作糕点的方子给了我们,我们又当给你和二哥多少钱?”
熊柱这般说,唐寿却是不能硬给了,他转头看向熊壮山,这事还得他做主。
熊壮山接受到唐寿的目光,点头道:“那就不给工钱,包你们中饭和晚饭。”
熊铁熊柱忙道:“如此甚好,早就听闻哥夫厨艺便是那些东京们的小郎君都要叫好,如今终于有幸得尝了。”
两兄弟这回不矜持,那个样子恨不能留下口水。
不要工钱做两顿饭自是应该的,熊家两兄弟可能觉得两顿饭钱当不得什么,却不知道熊家的伙食和熊母家可不同,要是等民宿建成,两兄弟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一饭的。
唐寿将火墙和地龙的简易图纸拿出来,两兄弟眼睛都直了。
熊铁问:“弟夫,你知道的这么详细,从前你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莫非真如村人而言,是被拐到我们杏花村的?”
原身的具体身世是没人知道的,那会儿原身有心说,熊壮山却不耐烦听,至于村人都不熟悉,因着熊壮山暴戾的性子,村人和原身都不亲近,有时候路上遇见了,都绕着走,原身想说也没人听。后来原身就出了事,他的身世便彻底成了谜。就因为谁也不知道,村人才会各种猜测,有说他是田螺夫郎来报恩的,还有说他是被拐卖出来的大户人家双儿,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熊壮山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目光也深不可测起来,两道眉头蹙起,使得那张冷硬到凶恶的面孔,变得更加骇人。
熊铁没注意到他二弟的脸色,还犹自兴奋道:“要不是大家出来的,你怎会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便是那些东京的小郎君们也没见过。和你比,他们都成了土包子。哈哈……”
熊柱忙偷偷拽了拽他大哥的衣服,熊铁还一脸兴奋的转头看他,见弟弟的眼睛一个劲眨,很不舒服。
熊铁就关切道:“三弟,你眼睛抽筋了吗?”
“……”熊柱。
“没有,我只是心脏抽筋了。”要不是心脏抽筋,他怎么想死。
“哎呀,那可不行,我这里就去给你请郎中来看。”
熊柱真恨不能死去,忿忿地看着他大哥道:“不用去了,已经好了,暂时死不了。”
“那怎么行,身体是大事。”
“哈哈哈哈……”唐寿没憋住,喷笑出声,见两兄弟一个一脸迷茫,满脸写着三弟都得病了你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一个满脸的生无可恋,唐寿就笑的更加厉害,最后肚子都笑到抽筋,不得不蹲下来。
熊壮山本来阴鸷的心情被这么一闹,也剩不了什么,蹲下去给唐寿揉着笑抽筋的肚子,边对熊铁道:“你少说两句话,你三弟能多活三年。”
“啊?”熊铁更迷茫了。
三弟的寿数和他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诅咒他!
“哈哈哈哈……”唐寿笑到打跌,滚到熊壮山怀里颤抖成一团。
屋外狼狗猛地竖起耳朵,扑棱两下,一脸焦灼,那个人类这是怎么了,为何叫得如此大声。不行,它得去看看。两只小肉爪疯狂地抓门,该死,怎么打不开。
熊壮山和熊柱不理会熊铁了,两个人开始研究火墙和地龙怎么建。小二层楼和农家普通的小平房建法不一样,村人没会的,是熊壮山现花一两银子请镇上的匠人教的。其实一两银子已经够请匠人的工钱了,但熊家有火墙地龙两道手艺,不能随便请人回来,以免被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