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寿和熊壮山被拥着进门,于诚等人就看到了他们身后跟着进门的女子。这女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看着还算七分新,在村里也很有面,挺打眼,但在绫罗绸缎加身的唐寿和熊壮山跟前就显得半新不旧,有点寒酸。
不知怎么,于诚莫名对这个女子没什么好印象,他微微皱起眉头,“郎君夫郎,这位是……”
二娘赶紧自我介绍道:“你们叫我二娘就行,我本是一个苦命人,父亲沉迷dǔ • bó,家业日渐败落,先是我阿娘走了,后来又要将我卖到……花楼,幸而是熊郎君救了我,我真是感激不尽,愿意给熊郎君当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二娘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哭得很讲究,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手帕一点点的擦着眼角,整个妆容却没有破坏半分。
熊家的几个男人看着二娘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心里总不得劲,似乎有那么些不大对劲。
婉晴因为经历过那段流浪的生涯,李四更是为了他们母女不流落风尘卖掉了唯一的儿子,所以听不得卖女人这话。就同情起了二娘子,拉着二娘子的手柔声细语的安慰。
“二娘,你不要哭了,都过去了,你是幸运的,遇到了熊郎君和熊夫郎,他们都是好人。当初那会儿我们也是千里迢迢投奔熊郎君而来,路上一度活不下去,后来……后来也是卖了儿子才能来到这杏花村。”婉晴说到那个被卖掉的二儿子心中感伤,一度差点落泪,后来想到这是熊郎君和熊夫郎回来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哭,这才憋了出去。
“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总之来到熊家,你的好日子就全在后头呢。”
二娘不哭了,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婉晴,问:“你们不是熊郎君的兄弟什么的,而是投奔过来的?”
婉晴说不上哪里怪异,可二娘问的这句话又很稀松平常,婉晴就把她当成是一个可怜女子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心生胆怯,怕被欺负才有此一问。为了让她宽心,甚至主动交代道:“不止我们,就是于诚于丰也是给熊家做工的,咱们都一样,谁也不会欺负谁,以后都会相互照应的,你别害怕。”
二娘才不怕,不过心倒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看来这个熊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钱,她一直以为熊家最多不过一个小户人家,可现在终于到了熊家,二娘才发现熊家于东京的某些富贵人家比,并不比那些人家差,甚至还要雅致。
熊家院子里还有许多前来进货的商人,更显出熊家生意好了。
二娘子暗暗想,这就好,毕竟她是来做主家的可不是真来为奴为婢的,和婉晴她们这些下人可不一样。
但鉴于刚到熊家,根基尚且不稳,二娘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还知道隐藏心中真实的想法。
“谢谢你。”二娘那么的情真意切的道谢着。
婉晴拉着二娘的手,欢喜道:“这家里也没有年纪相仿的女子,我也没有个伴,正好你来了,以后可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了。快进屋歇歇,熊郎君熊夫郎回来咱们晚上就做好吃的,你也跟着饱饱口福。”
唐寿冷冷扯了扯嘴角,“李家娘子不用忙乎她,一会儿于诚去镇上买东西正好将她送到食品厂,她以后在那边做工,不会在家里。”
“啊?”婉晴楞了下,看着同样怔住的女子,想到她独自在异地他乡,孤苦无依,心里终究不落忍,但这里毕竟是熊家,当家做主的也是熊夫郎,她没能力求情,就本着同情心劝道:“这一路回来二娘也累坏了,不如在家休息几天再去食品厂上班,反正那边现在也并不急着缺人……”
婉晴说到一半话就被打断了,低头看去,李大娘子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婉晴不解的看向大娘子,目光中似乎还隐隐约约有着责备。似乎在问大娘子何时变成这样了,受过那么多苦,怎么还没同情心。
李大娘子看她娘实在不开窍,气得差点跺脚。
“阿娘,我肚子疼,你快点跟我出来看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肚子痛了,婉晴知道这是李大娘子有话要和她说。她猜到一定是劝她不要多管闲事的话,可婉晴同样想着要教育李大娘子要有同情心。母女俩人都有话对彼此说,就一同出去了。
到了门外,不等李大娘子说话,婉晴先训斥道:“大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是苦过来的人,怎么就一点事都不懂,你阿父为了你把你二弟都卖了,就换来你这么无情无义。”
李大娘子眼圈一下红了,“阿娘,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从前我是不懂事,可自从二弟被卖后,我变了多少。到了熊家我何时偷懒过,哪次不是跟着你和阿父起早贪黑的干活,可有半分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