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和余戎北未归,徐西陆倒先回来了,徐泰和自是少不得一番询问。徐西陆道:“瑞亲王在永安得知舅舅的噩耗,特意让我先行一步,回来为舅舅吊唁。”
徐泰和叹道:“瑞亲王的消息果然及时。就连为父也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
徐西陆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泰和道:“去年年底,谢兄奉圣上之命,前往淮南调查赈灾白银失踪一案。听闻,此案牵连甚广,只有谢兄和圣上知晓其中细节。谢兄在淮南呆了月余,本应在年前归来,不料却在归来途中,在一间客栈里,被人暗杀。”
“谢大人此行困难重重,难道没有人随行护卫?”
“怎会没有?”徐泰和的表情耐人寻味,“圣上专程派了天机营的好手一路护送,可最后还是留不住谢兄的命。也不知是凶手太过狡猾,还是……”
徐泰和的话戛然而止,徐西陆却心中一凛,“难不成,是圣上……?”
“切莫胡言。”徐泰和厉声喝止道。
徐西陆自觉失言,“是儿子疏忽了。”
见徐西陆知晓轻重,徐泰和颇感欣慰,“如今谢稷已死,沈家一家独大,等事态稳定后,沈国公定然会想方设法清除谢党在朝中的势力,徐氏和谢氏向来一脉相连,只怕今后我徐氏会首当其冲啊。西陆,为防引火上身,你近来还是少同谢家人接触为好。”
徐西陆一愣,随后笑了出来:“父亲,谢夫人是我母亲,青莘与我是莫逆之交,青苏也是我的……我的至交好友。您让我离谢氏远一点,恐怕不容易罢。”
徐泰和悔道:“早知如此,为父当日就不该轻易答应遥儿认子一事。”
徐西陆笑容微敛,淡淡道:“父亲,您和谢家舅舅相识多年,您称他一声‘谢兄’,这些年也受到谢家不少照拂。如今谢家遭难,您这么快就想撇清界限,父亲,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徐泰和脸涨得通红,粗声粗气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保全徐家!”
“保全徐家?”徐西陆呵呵一笑,“这些年,徐谢两家同声同气,整个上京城都看在眼里。难不成父亲以为,现在抛下谢家,去讨好沈家,沈国公就会对徐家另眼相待?”
“你、你简直胡言乱语!为父何时曾说过要讨好沈家?”
“哦?”徐西陆扬眉道,“父亲所言,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如果不是,那是儿子误会了。儿子向父亲道歉。”
徐泰和已是气极,指着徐西陆道:“你、你这是拐弯抹角在说为父的不是了?如此目无尊长,大逆不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这就给我滚去祠堂,跪上一天一夜,静思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