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饕餮这辈子第一次被按头吃草,没想到在梦中他又回味了这次经历。
梦的跨越度极大,一下子又到了万年后白泽与穷奇的那场大战。他看到白泽死于穷奇之手后,心中忽然燃起了无名怒火。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究竟是可以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深究,那些未名的情绪变成杀意,杀气腾腾又惊慌失措地冒了出来。
如果白泽一定要死,那么也应该死于他的手。
他躲在巨大的影子中,死死盯着穷奇。他要杀了穷奇。为什么要杀了穷奇?
他是饕餮,有吞噬万物之能,吃了穷奇,能让他实力大增。至于强行吞噬穷奇带来的危害,却被他刻意遗忘了。
他花费了漫长的时间,精心准备了一场针对穷奇的死局。
梦境再次一转,变成了他第一次看到何如歌直播的那天。他从最初就知道,那是何如歌,不是白泽。
白泽不会走下神坛,如同皎洁明月,光芒照耀世人,却遥不可及,永远无法靠近。
白泽已经死了,转世而来的是何如歌。穷奇也死了。沉溺在过往羁绊中的只有他一人。
当寄托在何如歌身上,属于白泽最后一丝力量消散后,他好像被剜了心。
被关在笼中的青年睁开了眼,黑眸好似终年被大雾笼罩的忘情湖畔,白泽无喜无悲地望向他的一个载体,神情像极了受香火供奉的神佛。
“不过是一个饕餮分身,竟敢使用天理难容的秘法,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孽种。”他说,你这个孽种。
没有过往记忆的载体看着忘却了前尘往事的白泽。
而蜷缩在主体里的他,觉得自己被剜了心。
他想,白泽终究是忘了,也对,也许白泽从来都没有记住过他。白泽只记住杀了他的穷奇。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完全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