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生放下笔,耿直道:“我等冬歌。”
场内的冬歌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贺长生,顺手将汗湿的额发撩上去。
贺长生冲他点一点头,继续安安静静地画图。
碳素铅笔在纸上描出的轮廓,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像冬歌。
不管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人眼里,贺长生都是空有一张多情脸蛋却不解风情的那一挂,因此他说是带冬歌训练,就真的是训练。
哪怕两人搂抱在一起,也很难让旁人觉出有什么暧昧的情愫,因为他们的对话实在是乏味单调到了极点。
“再来?”
“再来。”
“休息一会儿吧。”
“你累了吗。”
“我没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
要说和往日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大概是两人总会戴着手套,一黑一白,一蓝一红,交握在一起。
两人的手都纤细而有力,指掌纤秀,即使隔着手套扣在一起,也不消减任何美感。
娄思凡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他和贺长生的两人行,竟渐渐插入了第三个人,且这个人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已经到了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他们谈论的话题里,加入了“冬歌的技术动作”,加入了“冬歌的舞台表现力”,甚至加入了“这道菜冬歌好像挺喜欢吃的”,“这个护膝不错,给冬歌带一个吧”。
而他的计划也并未收到预期的效果。
冬歌依然是那个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冬歌,那股气场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教练都会不自觉离他远些。
如果在这种大背景下,他刻意对冬歌动手动脚,反倒会显得格外突兀。
最糟糕的是,冬歌“协调度不够”这个一直以来的短板,被贺长生补上了。
某天,他去宿舍找贺长生,却在进入后意外和端着盆、穿着小短裤和背心的冬歌狭路相逢。
冬歌嘴里叼着电动牙刷,没办法开口招呼他,便简单地对他点点头,随即一猫腰钻进了盥洗室。
娄思凡诧异极了,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问正在写作业的贺长生:“他怎么在这儿?”
听到这个问题,贺长生反倒比他还诧异些:“你也在这儿啊,他怎么不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