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低估了人生的操蛋度。
在送娄影去医院后,朱守成用医院的电话报了警,说自家进了贼。
贼叫娄影,协助偷窃的叫池小池。
池小池来他家里补习功课,做题,而他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写教案,困得不行了,回卧室睡觉,打算等池小池做完一整套试题再给他讲解。
他是被外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说,起先他以为池小池是在自言自语,但他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家客厅里多了另外一个人。
朱守成说,他下了床,走到门边,正好和准备进卧室的娄影撞了个正着。
娄影做贼心虚,掉头就跑,被他从后抓住之后,居然和他扭打起来,打坏了君子兰,撞歪了家里的好几样家具,池小池也冲上来和他搏斗,被他推开后,竟然胡搅蛮缠,跑出去大喊失火。
在扭打中,娄影想要从窗户逃走,朱守成本意是想阻止他,谁想推搡间,竟然害他坠了楼。
池小池听完,当即一脚蹬上了审讯室的桌子,差点把桌子踹翻:“放他的屁!!”
一旁的池妈啧了一声,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说罢,她朝负责问话的两名警员恭敬地弯了弯腰:“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脾气暴,在家跟我们也这么横,横习惯了。”
池小池气得眼前泛黑,一口郁气淤在胸口,只感觉全身所有的血都在往喉咙口冒:“不是!!不是!!!你们为什么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其他邻居呢?我们楼隔音差,总有人能听到什么吧?!”
短发女警察叫訾玉,她看池小池情绪太过激动,便特意放柔了声音:“那个时间段还留在筒子楼里的,只有一个耳背的老汉,一个宿醉的男人,还有两个读小学的孩子。前两个人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那两个孩子,记事都记不清楚,对事情发生的时间线是一人一套说法,等问了两句话,她们原先的记忆也不清楚了,证词没有办法采信。”
说着,訾玉身体微微前倾,用温和的语调安抚他:“你不要激动。朱守成的说法归他的说法,我现在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描述。”
池小池脸色煞白。
他嘴里又平白弥漫起了男人的头油味道,鼻腔里充塞着食物和口水的发酵臭气。
池小池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紧紧交握在一起,轻声说:“他……要对我做那个事情。”
訾玉一时没有听懂:“他要怎么你?”
池小池咬了咬牙,一刀剖开了自己那道隐秘的伤口:“……他,朱守成,要侵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