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安慰他:“他能出什么危险——就他的实力和势力,当时在赛诺星就算没有我们,宗晁都未必能把他怎么样,放心啦,现在在首都星,就算是总统出了什么危险,他都不会怎么样的。”
——也对,谢漾元想了想,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当场察觉到,就是因为林逸之眉心显然黑气不重,想来就算他没有看错,也最多就是摔一跤或者被狗咬一口之类的事,没必要专程回去“救他”。
不过本着人道主义心理,谢漾元还是拨回去一个通讯,准备稍稍警告一下林家主,毕竟如果他真的是晏行舟的父亲的话,他们之间也就再不能仅仅算是过去点头之交的寡淡关系了,他也不好意思看着对方就往坑里栽。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的情绪明显不像平时那么冷静。
“哦?”林逸之听上去有些惊讶,“好……我会注意的,谢谢您。”
这时候,他那边似乎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想要闯进来,林逸之顿了片刻,抱歉地说了声失陪,便挂上了通讯。
谢漾元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放心啦,”秦濯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那种动静听着也不大,约莫是认识的人——可能是家里的小辈又惹了什么事儿吧,你不也说过他身上霉运不深吗,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见谢漾元还皱着眉头,他献宝似的从侧边的小格里取出一只小蛋糕,笑眯眯道:“好啦,开心点——科学院那边我们的人说白老师今天又有重大进展,就快把测试仪做好啦,这里面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谢漾元笑了笑:“我没做什么,主要还是白老师——我想他这辈子也没碰到过我这么懒散又不听话的学生,这段时间他可是被我折磨得不清。”
他将小蛋糕接过来,开心地发现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抹茶味。
秦濯哈哈大笑:“那你可是给我们这些在他的高压统治下瑟瑟发抖的可怜学生们报了仇了……说真的,要不是看你也太辛苦,我还真希望你们多合作一段时间呢,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辈压迫惯了的人,看见他露出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就高兴得恨。”
“……”谢漾元,“你们也太坏了,白老师每天辛辛苦苦怪不容易的。”
“你是没看见他当年怎么折腾我们,”秦濯叫起屈来,“那可是我们这一代联邦少年心中的噩梦啊,一直到认识你之前,我最恐怖的噩梦都不是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星盗包围,而是在白老师的数学课上被叫上黑板做题,却连题目都看不懂。”
谢漾元:“噗。”
“别笑,”秦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这种没有经过集中化学堂教学的古代人是不会懂的。”
谢漾元半真半假道:“我挺懂的其实,我自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以前归元宗上一起听大课,小师兄就总被师尊叫上去回答问题。”
秦濯:“……”
秦小将军背上一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悲剧命运居然贯穿了前世今生:“是亲爹???”
“特别亲,”谢漾元哈哈大笑,吞下了最后一口小蛋糕,“比你和秦将军亲多了。”
两个人于是就这么悠哉游哉地回家去了,完全忘记了“可能会出事”的林逸之,秦濯后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之后,把这列为了在和岳悉认识以来交往的过程当中,人生第二后悔的事件之一。
——第一应该是当年为什么没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他掐死。
……
网上的事情闹得很大,晚上吃饭的时候,连秦夫人都忍不住提了一嘴。
“你们说东洲和那个明星的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日常高贵优雅的贵妇人难得露出了充满八卦的神色,“你们二舅都快气疯了……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今年过年年宴肯定又是鸡飞狗跳的。”
谢漾元和秦濯对视了一眼,才想起来他们这其中每个人的关系,还没对家里人说过。
谢漾元笑一笑,一边剥虾一边假装不经意地接过话来:“先前我也没听到过风声……按说行舟什么事儿都会跟我说的,我倒觉得他和沈东洲只是普通朋友,眼下他在风口浪尖上,也许他那条微博只是朋友之间的……特殊的支持吧?”
秦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你和那……晏行舟,你们是好朋友吗?”
谢漾元点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秦濯在我那儿那会也跟他认识,不过沈东洲和他认识倒是和我没关系——应该是因为上次被星盗绑架那件事吧,那次他们剧组几个人外出采风,刚好也被星盗绑架到一块儿去了。”
说起来,这样的缘分确实奇妙,俗话说患难见真情,但也有说法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中,人们发展出的感情更类似于“吊桥效应”,很可能在脱离危险的不久之后就自然减淡,但这两位……感情看上去却是越处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