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将宋杨唤进来,吩咐道:“你带小陆大夫过去,只要他要的尽量满足。”
陆瑾赶紧背起药箱站起来,准备跟宋杨去医务船上,不过他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头问宋衡:“大人,这场战您准备已久了吧?”
宋衡点了点头。
陆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不明白您为何到现在才通知我,不过大晚上的两个时辰我想不出来除了消毒治伤的药材绷带多放一些外,还能准备些什么?如果您早两天告诉我,那么我还能给您的医务兵培训一下急救知识并且巩固,要知道光靠我临时讲解那是没用的,一到实践立刻手忙脚乱。我还能提前想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办法,您要知道兵器见血多了,上面都是细菌和病毒,再制造伤口,交叉感染并不少见,这也是战场上发热高烧,伤口溃烂治不好死一大片的原因之一。再者我还能将舱内有限的空间合理地利用起来,伤患会很多,尽可能地让更多的伤兵得到治疗和照顾,您既然这么爱护您的士兵,那么为何不这么做呢?”
站在前面的宋杨忍不住看了一眼陆瑾,心下忍不住佩服。
而宋衡被如此质问,没有恼怒,更没有懊悔,而是肯定了陆瑾的说法。
“小陆大夫你说的都对。可是,剿匪事关重大,之前若有一丝风声传入匪徒的耳朵,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水匪要是再狡猾一点,来个请君入瓮,在这大江之上,那么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之后我唯一可以做的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自裁于皇上面前。我,赌不起。”
陆瑾没想到这些,说实话这么严重的后果的确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宋衡能这么直接地告诉他,也让他挺意外的。
“我明白了,多谢大人解惑。”陆瑾抬手作了一个揖。
宋衡却笑了,“小陆大夫果然是医者之心,你能这么问,可见是真把我的士兵放在心上了,我很高兴,你去吧。”
陆瑾没再多话,跟着宋杨走了。
夜晚,两艘货船驶入了阳江宽水域,一望无垠的江面,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今夜应该是有月亮的,可江面却起了浓雾,昏暗地难以看清周围,船上的灯火都照不了多远,所以行驶地很慢。
船上之人似乎很放心,因为他得到了江州将军的保证,今夜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江州。
船不紧不缓地往前行驶,却不知道在浓雾中掩藏着一双双如狼般贪婪的眼睛,一艘艘小船就如狡猾的毒蛇静悄悄地跟在后面,慢慢地接近,嗜血的刀剑蠢蠢欲动。
终于小船到了货船船檐之下,一只只带钩子的绳索扔上船甲,扣住船沿,接着咬着刀剑的贼人沿着绳索一一攀爬上了夹板。
没人看到,也没人做出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