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在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陆瑾这么说,他又有些不高兴,“很丑是不是?”
“怎么会?”这些伤疤不仅不丑陋还奇特的迷人,陆瑾看得很眼热,“这可是英雄的标记,只是不知道哪个庸医治的伤,这么大的伤口都不缝合一下,一看就知道感染留下的,要我来,保管让你的勋章漂漂亮亮的,更有魅力!”
宋衡实在惊讶陆瑾居然会这么说,而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着他的伤疤赞美?
是不是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实在容不得宋衡不胡思乱想。
陆瑾可比宋衡小了好几岁,清秀的模样,像个书生,看起来就更小,宋衡低头看他,眼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柔和了许多。
他说:“那时候有大夫就不错了,很多都是稍懂一点医术就直接当大夫用,可还是有很多士兵没得治就直接等死了。”
陆瑾经过昨天一晚,能够想象那时候的场景,“你们缺少该有的急救知识,下一次,让我来,我给那些军医都好好培训一下,怎么护理伤者,怎么预防伤口感染,让你们这些前方打仗的没有后顾之忧。”
宋衡笑了笑,接着反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呀,那箭有的就从头顶上擦过去的。可是相比起害怕,眼睁睁看着本该活蹦乱跳的人死去才是最让人难受,他们……若是好好救治,能活过来的。”陆瑾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
宋衡不喜欢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下意识地便想逗他,于是问:“昨晚可有哭鼻子?”
什么?
陆瑾愣了愣,接着意识到这家伙在拿牢里那晚丢人的事调侃他,忍不住怒道,“大人,您能不能忘了那个晚上,我那是情绪失控,宣泄导致,并非胆小!我行医这么多年,动手术无数,从来不哭!”
“不哭”二字说的很是响亮,让宋衡忍不住闷笑起来,“你这个大夫真是挺特别的。”
陆瑾也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幼稚,郁闷道:“就当您是夸奖了。”
“本就该夸奖,你是真的很优秀。”宋衡称赞道,“就昨晚上,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大出乎我的意料。陆瑾,如果,我说让你来我的军营里随军,你愿不愿意?”
这是宋衡很早就有的想法,现在他更加希望陆瑾能答应他。
就如昨夜质问他一样,陆瑾不仅仅是个大夫,他还能将自己所知的医术教授给其他人,让更多的伤患得到及时救治,他已经不仅一次地表达这个态度,只要能造福于患者,他愿意倾囊相授。
宋衡不知道陆瑾这么做是否是因为陆家曾经获罪烧了所有医书典籍之故,也不明白陆瑾是不是知道自己手术的价值,但是他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