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淮恰好撞上了图烈这一队,恰好一枪挑了他们好不容易逼出来的兔子。
机会难得,宋骁当即下令,由宋淮率兵突袭。图烈也不蠢,当即拔营,分批逃进山里,但也被宋淮斩了尾巴,折了大半兵力,且大雪夜里赶路,大王子染病,差点一命呜呼。
宋淮讲完,眼巴巴看着齐瑄,想叫他别误会,却被齐瑄一把抱进了怀中。
“冷吗?”齐瑄的唇贴着宋淮的脸颊,声音发颤:“北疆的冬天,一定很冷吧……”
宋淮愣了愣,答:“还、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冷。”
齐瑄却将怀中人又抱紧了几分,胳膊止不住颤抖,在酷夏的六月,冷彻骨髓。
上辈子那个冬天,你被围困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朔风寒雪里逃命?是不是也弹尽粮绝?是不是……独自承受着这种冷到了骨子里的绝望?
齐瑄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折磨了他许多年的噩梦,梦里面,宋淮从马背上倒下,倒在血色染红的雪地里……
刀光剑影,将士尸骨,刹那间都消失了,只余一片血色染红的雪地,而他的心上人,孤零零躺在那里。
一定很冷吧。
无数次相同的梦里,齐瑄都想走上前去,按住他身上流血的伤口,告诉他别怕,想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暖着他,不让他的体温流逝……
齐瑄狂奔不止,匍匐挣扎,却如何也接近不了那人,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闭上眼睛……
而后,那身躯化作齑粉,那血迹落上雪花,一同消弭于一片白雪茫茫……
齐瑄跪在那里,一无所有。
若那时,我真的在你身边该有多好,宁共赴黄泉,也不留君独眠。
宋淮被齐瑄的胳膊勒得喘不上气,却突然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二人相贴的肌肤之间,宋淮一怔,伸手去摸齐瑄的脸,齐瑄偏头躲,宋淮却顺着他的脖子摸到他的脸颊。
湿的。
他哭了。
是为我吗?
他在心疼我,对吧。
齐瑄一时僵住了,有些丢人,可绝望而心如刀割的情绪尚未平复,更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