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回过神的刘成立刻出卖了宋淮,将他的伤势抖了出来,没为自己邀功,也没有夸大——宋淮中箭昏迷了二十几天,差点醒不过来。
冯寄上前给宋淮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提议快些返程。
宋骁脸色一沉,破天荒和蔼可亲地牵住了宋淮的手,把惊诧的宋淮牵到自己的马跟前。
惊云还十分虚弱,驼不动宋淮。好在队伍里有备用的马,但宋骁担心它们不够稳重,让宋淮受颠簸,便叫宋淮骑他的马。
宋淮最后摸了一把三只雪狼的脑袋,与它们道别。狼群还在队伍后头跟了一段,直到他们抵达山谷才止步,老大长嗷一声,像是在对宋淮道珍重。
一群人忧心忡忡又满心期待的上山,总算没白费功夫,找到了小将军,还带着一些兄弟的骸骨,在深夜回了狼牙城。
营地里的北卫军都惊动了,一面替小将军感到高兴,一面为丧生的战友悲戚。
宋淮被宋骁押回了房,由冯寄查看伤势。
冯寄解开宋淮胸前简陋的包扎,宋骁这才看清他胸前的伤口,创口不大,接近愈合,但有些发炎。
表面创口是小,内脏损伤是大。冯寄说,这个位置,左移半寸就能穿透心脏。
而他给刘成准备的药包里,只有止血治伤的外用药和几颗续命的参丸。宋淮的伤没有得到妥当的救治,是硬生生熬着自愈,又因为体内炎症未除,伤口迟迟好不了。
若非宋淮年轻体健,意志顽强,未必熬得过来。
宋骁虎着脸,勒令宋淮不许下床,好好养伤,心里却头一次生出悔意,后悔让宋淮习武,后悔带他上战场,后悔定下那种战术,让宋淮犯险……
可重来一回,他会变吗?
不会,宋家的儿郎,从来没有退缩的余地。就像宋淮,明知敌不过乌洛兰援军,还是会拼尽全力拦住他们,为身后的同袍争取时间。
这就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只是,宋骁还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夫人宋淮遇险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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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齐瑄在赶往北疆的路上收到了龙鹰送来的回信。
是宋淮的亲笔信,说他被大雪困在小狼山上,在山洞里躲了几天,如今已经平安回到大营。末尾,许是为了安抚他,宋淮还写了一句“想你了”,并在落款处盖了那枚玉兔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