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的双眸一暗再暗,抬起手阻断她接下来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朕此生只要惊鸿一个。”
房内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太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好好好,既然皇儿铁了心,哀家也无话可说。嬷嬷,咱们走!”
回到华阳宫后趴在床上急喘着气,又气又无奈的说道,“为什么瑾儿爱上的是那个人?”
老嬷嬷倒了杯茶给她,轻轻的说道,“太后莫气,依奴婢看这倒是件好事。”
“还好事?那方煜祺先前已和李念玉不清不楚的,身处冷宫还能把皇儿勾住,真是个手段厉害的。”
“奴婢说得好事是皇上松了口,不再说此生不娶的话了。您想,以往皇上死活不愿意纳妃,现在有了方煜祺,可不就是有了个突破口。您逼不了皇上还拿捏不住他吗?奴婢瞧着皇上现在爱他跟眼珠子似的,只要笼络住他,让他帮您说服皇上纳妃不是件难事。何况,他是个生育能力低下的哥儿,一定想要一个孩子傍身,您就告诉他,将来皇上的孩子都称他为母后,他喜欢哪个抱过来养就是了。”
太后闻言,深觉有理,立马坐正了身子,道,“你说的对。哀家一时气急,竟然想差了。传哀家旨意,赐沐惊鸿玉如意、翡翠镯子各一对,告诉他好好养伤,哀家等着他身子康复给皇儿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太后走后没半个时辰,赏赐就下来了,李怀瑾面无表情的看着来送东西的嬷嬷,沉声说道,“母后这是何意?”
嬷嬷作了万福,笑道,“太后娘娘想通了,沐公子既能被皇上看中必然有他过人之处,外界的流言蜚语当不得真。皇上您也知道,娘娘盼孙心切,现在您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娘娘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真的和您置气。”
李怀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此甚好。朕代惊鸿谢谢母后了。”
“皇上。”
就在老嬷嬷准备离开之时,床上的青年悠悠转醒,轻唤了李怀瑾一声。
李怀瑾兔子一样迅速的跑了过去,将人小心的扶起,温柔的说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手腕疼不疼?”
沐心轻轻笑了笑,歪头看向男人,说道,“有皇上在,再大的疼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微微往上靠了靠,趴在了李怀瑾的胸前,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纤瘦的腰身。李怀瑾盯着那细腰,脑子里又不由得浮想连篇,但想到对方现在受了伤,身子孱弱,又心疼的不行,尤其看到青年被纱布缠绕起来的手腕时,越发的愧疚了,爱怜的吻了吻沐心的发丝。
老嬷嬷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皇上别是真的要搞天下无双这一套吧。自古帝王多情,先皇更是风流成性,太子也不遑多让,怎么偏偏皇上成了痴情的种子。不过一切言之过早,不如先静观其变。还是那句话,即便皇上能不要孩子,那方煜祺还能不要吗?
想到这后,言笑晏晏的把来意又对沐心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太后对他的关心。
沐心唇角微扬,微微一笑道,“多谢太后关怀。惊鸿身子不适无法亲自谢恩,还请太后莫要怪罪。”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说话不急不徐,并没有因太后的爱重而惶恐或自满,令老嬷嬷不由高看了一些,对他生出了几分的敬意。
回宫以后将此事与太后说了,甚至乎还帮着沐心说了两句好话,觉得他并非旁人盛传的那样会为了权势奴颜婢膝,卖弄风骚之人。
“一两次未必看得真切,日后且慢慢瞧吧。”太后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幽暗。她需要的是一个助力,而不是一个能左右皇儿的对手。
这日之后,沐心便在承乾宫中住了下来。承乾宫内外都知道他是即将成为皇后的男人,对他十分敬重。而李怀瑾每日下了朝都会赶来陪他用膳,对他说话更是温声细语,从不会说重一个字。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身为皇帝,他竟亲自为青年更衣换药。
永寿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呼“不可以啊皇上,您怎么能屈尊降贵呢?”但他没有胆子嚷出来。第一次的时候,他的确是说了,被皇上狠狠一顿训斥,还打了他十大板子。自此之后,他哪里还敢过问。
朝中众臣察觉李怀瑾这几日心情奇好,就算有人犯了错也只是稍加惩戒,并没有大动肝火。
下了朝后有人难忍好奇的打听道,“各位大人可知皇上近来因何事如此欢心?”
旁边一面容清瘦的老头笑道,“李大人这可太孤陋寡闻了。太子侧妃有了身孕,皇上即将要抱重孙了,能不高兴吗?”
“哦?在下竟然不知此事,该死该死。”
清瘦老头笑了一声,指着不远处昂首挺胸的中年男子说道,“你没瞧见这几日方大人一脸的笑意,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女儿的肚子争气,本就受太子宠爱,如今更是整整压了宰相大人的儿子一头。马上啊,人家可就不止是个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