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抬手打断:“说重点。”
陈大夫瞪了他一眼:“温言确实并非温家人。”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安静如鸡。
陈大夫满意的抖了抖胡子,继续道:“当年,我上山采药,不慎跌入山谷,恰逢温老爷驾车路过,将我救起。我得知温老爷是往江州城求医的,便自告奋勇的替那小公子诊病。小公子病重,已无回天之力,还没到江州城,人便没了。温老爷伤心欲绝。
“正准备回村替小公子筹办后事,又于途中救下一蒋姓妇人,蒋夫人身体极弱,怀中抱着婴孩儿,眼看着就要饿死了。温老爷痛失爱子,对蒋夫人更是同情。可妇人病入膏肓,能撑到那时,已实属不易。”
“临去时,蒋夫人将婴孩儿托付给温老爷,并请求切莫让人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我与温老爷一商量,将蒋夫人葬在离温家祖坟不远的地方。又将小公子与温夫人葬于一处。处理完这些,我便随温老爷一道回村。因伤心过度,没多久,温老爷便去了。”
高振听得此事,神情有些怆然:“不知蒋夫人,是得了什么病?”
陈大夫想了想,道:“蒋夫人本就体虚,产后没有好好调养,一路流浪,风餐露宿,更是雪上加霜。”
“都是我,害了阿媛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温言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高振愣了愣,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翡儿,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诺大的蒋家,怎么能被一个家奴出身的樊家给扳倒呢?”
高翡冷笑:“难道不是你从中助推?”
高振摇摇头:“你爹若是真的图谋蒋家,大可从你娘身上入手。”
“若不是你纳了樊姨娘进府,娘又岂会遭那贱人陷害。”高翡说道。
“翡儿你不懂,蒋家会造战船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廷已经注意到了咱们。若不出此下策,朝廷势必出手对付蒋家,到那时,谁都保不了蒋家人!”
“蒋家有内鬼,若非如此,蒋家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只是不知这内鬼究竟是何人,爹才借樊家来打压蒋家。一是借此堵住朝廷的嘴,二是要查出蒋家隐藏的内鬼。”
“当年我追查到淮州,本以为可以水落石出,解决了此事。没想到还是被那人逃了。再回江州时,你娘她,她就出事儿了。听府里人说,是游湖时不小心落了水。可爹哪儿信啊,派人调查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也只得作罢。”
高振说的声泪俱下,俨然一位痛失爱妻爱子伤心欲绝的三好男人。
不过温言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只是在想,高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了秦厉这些年,他习惯性的将任何接近他们的人往最坏处去想,从各个角度分析他们的目的,不让别人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